“要么姜氏好生照顾七公主一人,往后自会好生让她在宫中颐养天年。”
.......
第93章 大 九皇子:嗯,招谁惹谁了。
夏日里若论消暑的去处, 自然是这乾明园。
绿树成荫,芳草鲜美。
园中几处临湖处也设了亭台,登亭而望, 水波澹澹, 将恼人的暑气都吹散了。
这些年为着方便照顾九皇子和七公主, 离宫时阿杼才能单独有个宫室。
如今两个孩子离京外出, 阿杼便又跟着宣沛帝同住承极宫。
夏日里的衣裙很是轻便, 阿杼穿了身青金盘锦镶花的广袖柯子裙。
她一只手摇着柄美人芙蓉面的团扇,淡青的披帛走动间随风微微扬起, 落在了宣沛帝腰间的玉带上。
不似在宫中朝会时的玄红团龙衮服和冕旒,宣沛帝也换了身轻便的靛蓝织金广袖长袍, 这会儿两人一同在园中漫步。
园中四处设有假山石壁,其中几处台阶略微陡峭了些, 宣沛帝朝着阿杼伸出了手,阿杼笑着搭上了宣沛帝的手, 让他带着一道走过了这处台阶。
直至登上了临湖的望亭,阿杼凭栏而坐。
清风拂面,看着眼前泛着碧波的湖面, 阿杼脸上的笑容却回落了些。
她喃喃的道:“从前琛儿和嘉和也只是在园中泛舟湖上, 摘过几次莲蓬而已,如今在外乘船......也不知习不习惯。”
宣沛帝走到了阿杼的身边, 摸着她的脸靠在了自己的腰腹处。
“这世上总有许许多多的第一次,自己试过才能知道滋味。”
“放心吧。”
“再过三日想来就该有“家书”送来了。”
温凉的扳指贴在了脸颊上, 被大拇指轻揉着脸的阿杼没有躲开。
她靠着宣沛帝,闭着眼蹭了蹭他的腰腹。
“答应让他们离京的时候,嫔妾就能想到今日......现在就是有些忍不住,过些日子嫔妾习惯了就好了。”
正说着话呢, 忽然却听不远处传来了歌声。
听着声音的阿杼睁开眼。
她好奇的扭过头,朝着歌声传来的方向张望了去,却见是几个乘船采莲蓬的小宫女那传过来的。
行宫内的这些宫女,穿着打扮同宫中伺候的宫人别无二致。
这个时节穿着的都是粉白的制式襦裙。
与当年的阿杼何其相像。
看着她们,阿杼显然也想起了从前的自己。
见蹙着眉的宣沛帝传来了陈公公,阿杼连忙拦住了话。
“圣上。”
“嫔妾从前还在芙蓉苑内收集荷露时也是这个年纪。”
“当年还想着用那些荷露为圣上烹茶......一晃眼竟是这么多年过去了。”
阿杼笑着牵起了宣沛帝的手晃了晃。
“圣上明日可否陪着嫔妾,再去一同收一收这荷露?”
见阿杼眉眼含笑看过来的模样,宣沛帝握着阿杼的手,笑着点了点头。
虽然哄得宣沛帝高兴了些,但眼见他对那些唱着“采莲曲”的宫人实在不喜,阿杼也没有继续待着的意思,便提出想回承极宫暂且歇息。
宣沛帝自是无有不应。
很快,一行人就从望亭离开。
看着侍卫和宫人簇拥着圣驾离开的身影,湖中乘舟的一众宫女自是也发现了。
三三两两的惊呼出声。
“那,那可是圣上?!”
“那些是御前侍卫吧,还有......还有龙纹华盖,除了圣上还有谁能用?”
“啊,那我们刚刚在这唱曲,圣上岂不是都听见了?”
“听见了就听见了,圣上莫不是还会垂怜你不成?”
“诶呀呀,你听听,你听听这话......”
圆脸的宫女红着脸扑过去挠身旁的宫女的腰侧。
一时间扁舟上都是笑闹声。
“姐姐大人有大量,我错了,错了......”
待笑闹了一通安静下来,其他的人看着渐行渐远模糊的圣驾。
再看看船头那个实在娇俏明艳的身影,舟中响起了感叹声:“咱们这些人里,只怕只有岚荷姐姐才能引的圣上多看几眼。”
岚荷似喜似嗔的看向了说话的燕儿。
“你瞧你,嘴上是越发的糊涂了,圣上什么样的绝代佳人没见过,宫里的娘娘各个风姿万千,风华绝代,出生高贵......”
“也不尽然,那位贵妃娘娘不就是掖庭的宫女出身吗?”
在这广阔的湖面上,一些话出口就轻松的和这湖上的清风一样。
“宫里的娘娘们自是金枝玉叶的贵人,可再是身份贵重,又哪有人能红颜永驻的,岚荷姐姐这般年纪,也不差什么。”
“就是,就是,咱们行宫里谁不知道岚荷姐姐。”
“岚荷姐姐日后若是富贵了,可千万不要忘了提携我们啊。”
“......”
“好啊,你们一个个竟是都拿着我打趣起来了。”
岚荷放下了手里的莲蓬,笑着也倾身过去挠起了痒痒。
笑声顿起打闹间,岚荷下意识朝着岸上张望了一眼,刚刚还前拥后簇的圣驾早已没了踪影。
身下的扁舟轻晃,在水面掀起一阵阵的涟漪。
......
裕和园
这处临水而起的园林是张贵妃在行宫里的住处。
昨日舟车劳顿,张贵妃特命人过去传话,让祁王妃带着小世子好生休息,不必到裕和园来。
于是今个一早,祁王带着祁王妃还有小世子过来请安了。
自打请旨去封地后,祁王脸上的笑容却是越发的多了,而小世子如今说话间几个字几个字的往外蹦,别提有多招人稀罕了。
一时殿内满是笑声,等祁王带着王妃和小世子离开,张贵妃脸上的笑意不减。
待喝了几口茶后,张贵妃想了想,派人将周昭仪请了过来。
这些年一直静养的周昭仪,身子才算好了些,也能出来走动了,而安王这些年也一直跑前跑后的跟着祁王。
如今祁王有意要退,总得提前同周昭仪也透透风,提前有个准备。
若是安王愿意,到时封地离得近些,兄弟两人也好相互照应。
避暑的行宫内风景宜人,山水皆有,较京中的皇宫宽敞了许多。
这一来一去间,周昭仪就来的晚了些。
刚一进殿,周昭仪就连忙上前行了一礼。
“嫔妾见过贵妃娘娘。”
张贵妃抬抬手。
“如今又没有外人在场,不必这般多礼。”
许是因着常年养病的缘故,周昭仪唇色淡淡,眉色也淡淡的,看着整个人都清淡的很。
看着周昭仪,张贵妃的口气都放缓了些。
“如今瑁儿请旨有意就藩,本宫也十分赞同。”
“此事,瑁儿应当同安王也说过......不过本宫想了想,还是想和你亲自再说一说。”
周昭仪低着头咳嗽了两声。
待抬眸时,她脸上还是一片温柔娴静的模样。
“不瞒娘娘,此事瑜儿之前也同嫔妾说起过。”
周昭仪摇着头,神情有些无奈。
“娘娘也知道,这孩子素来就是个温吞的性子,认准了一件事若是没做明白,没做出个什么结果,闷不做声的就死磕。”
“如今他在朝中有差事......一时半会儿只怕实在撇不下。”
各人自有各人的缘法。
更何况安王又不是祁王的下属,什么都得听祁王的。
祁王尚且都没和太子撕破脸。
对安王这个老实弟弟,太子自是更不会不依不饶的赶尽杀绝。
因而听着周昭仪的话,张贵妃便笑着点点头。
“安王这孩子淳孝耐心又有韧性,踏实勤勉也不爱多嘴饶舌的同人横生是非。”
“他差事干的好好的,留在京中倒也让人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