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连神秘小情人“肯定只图钱”的风声都有了,谢启也没动摇过,他该不会在想什么,只要不捅到眼皮子底下就当看不见之类的事吧。
钱朗在心里吐槽,听见向来趾高气扬的谢启大爷以一种很委屈又很慌乱的语气,有点磕绊地对闻绛说:“你,你不能这样。”
......当没听到吧。
闻绛看看面前正襟危坐,实则心思早就跑到百米开外的钱朗,再看看旁边又要碎掉的谢启,面瘫着脸沉默了几秒,娴熟地伸出手说:“那我们去吧。”
嗯?钱朗回过神来。
其实在钱朗的眼里,谢启的性格远谈不上端着架子或者背着偶像包袱,他的身份和资质摆在那里,比起“有意地不让自己低头”,不如说就没想过“还能低头”这码事,周围的环境也没给过他思考的契机。
而谢启定定看着闻绛,好像已经把旁人抛到了九霄云外,他弯腰把头低下去,闻绛的手就刚好搭在他的头发上,接着理所当然地揉了两把。
欸,欸欸!欸!怎么这么熟练!
不对吧,我走之前你们不是这样的吧!到底怎么“照顾”的啊??钱朗有点崩溃地下意识开口:“我还在这儿呢,就这么拉拉扯扯吗?”
闻绛的手顿了一下,觉得对方这话听着有点奇怪,又似乎有点道理,紧接着意识到一件事,眼里流露出一抹震惊——看着和平时没什么变化,偏过头无声地询问钱朗:你和霍夏彤不是更爱当众搂搂抱抱吗?
这只是摸摸头而已。
秀恩爱的回旋镖来得猝不及防,莫名的,钱朗脑子里闪过一句“父母要做好孩子的榜样”。
况且这不是挺有效的吗,还利于精神稳定。闻绛又垂眸揉了两下,感觉谢启被修得差不多了后把手拿开,谢启直起身来,脸上是副浑不在意的神情,耳朵尖有一点红,扭头看见钱朗皱了下眉问:“你还有事?”
“......”钱朗面无表情地说:“我就是来唠唠家常。”
“噢。”谢启反问他:“唠完了没。”
“哎呀,难得都在一起呢,”钱朗继续面无表情地说:“多唠几句呗。”
两边都好没有感情的演技。闻绛懒懒地想着,顺势打开手机看了一眼。
虽然有很多话想说,但钱朗都努力憋了回去,把种种复杂的情绪暂时压下去后,钱朗在冲击之余,有点荒谬地意识到谢启好像也不是没有机会。
小绛会用刚才那种方式对待别人吗?哎呀,其实他偶尔的确会摸摸别人的头,但就是感觉和刚才的不太一样,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戴上了一层暧昧滤镜去看他们,反正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那换成自己,自己和闻绛肯定是关系铁,但也肯定不会形成刚才那种,呃,“默契”,想想圈子里的其他人,比如温天路啊,林巡啊,江鹤虎啊,闻绛也不会那样子放松地摸他们。
怪啊,谢启好像微妙地卡在了一个线上,说亲密,有很多事闻绛肯定不让他做,说拒绝,他又被闻绛纵容了许多。
所以这是有戏?没戏?现在要不要再多说点?也不能真就这么放置着不管了吧,果然回头还是该提醒提醒谢启?让他在清醒状态下努力肯定会比现在强吧?
钱朗在这边头脑风暴,那边,闻绛终于收到了他等待的消息,他眨了下眼,把手机屏幕递到谢启眼前,谢启的视线移过去,接着和闻绛对视一眼。
霍夏彤:麻烦告诉钱朗,让他通过一下我的好友申请
霍夏彤:兔兔无语.jpg
这怎么想都是个好兆头,闻绛偏头说:“钱朗,你看一下手机消息。”
“嗯嗯,等会儿看。”钱朗顺口回道,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显然非常敷衍。
“......”闻绛说:“你先看一下手机。”
“嗯嗯,不着急。”钱朗低下头想了想,最后下定决心抬起头来说:“那个等会儿再说,我有话跟谢启——”
他抬头看见闻绛比平时还要冰冷的面瘫脸,卡了下了壳问:“……怎么了吗?”
谢启在旁边一脸看白痴的表情。
“......干嘛?你们在我手机里安了什么整蛊软件吗?”钱朗狐疑道,看着谢启心里有点打鼓,他拿起自己桌上的一杯水给自己壮胆,难得坚持说:“也不着急吧,我也就聊一小下。”
“......”闻绛冷脸看着钱朗喝水,冷不丁开口说:“聊你给自己下异能这事吗?”
“噗!咳咳!”钱朗一下子把水喷出来,被呛到后狼狈地低头咳嗽了几声,“不是,什......”他第一反应是去看谢启,结果发现谢启也有点诧异地看着闻绛。
“早猜到了。”闻绛淡淡地说。
钱朗又猛地咳嗽了好几声,原本想好的事情被冲击得七零八落,他大脑有点空白地看向闻绛,在看到对方冷淡的脸后忽然福至心灵,发动身为“闻绛情绪观察大师”的技能脱口而出:“你是故意喝水的时候说的吧?!”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闻绛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
接着,他微微叹了一口气,流露出了点让人能轻易感知的哀愁来。
喂,喂喂!钱朗头都大了,怎么还演起来了!
闻绛可以做出很多种不同风格、不同力度的表演,开学时那个让钱朗印象深刻的超级阳光,反差极大的笑脸,后被证实是因为闻绛觉得反差大比较有喜剧效果,还能展示一下自己的水平。
还有许多时候,比方说想要达成什么目的的时候,闻绛的表演力度会更“小”,在不破坏“闻绛基本印象”的前提上来演,就像现在,你明知道他在假装忧愁,又会觉得他这样子很自然,好像真的有条世界线是自己把对方弄伤感了似的,于是产生些和理性违背的愧疚。
谢启在旁边微微睁大了眼睛,表情整体没变,眼神又有些慌乱,明显没处理好理性和感性的平衡,他在一秒后干脆选择放弃,有点无措地伸手揽上闻绛的肩膀,接着扭头狠狠瞪了钱朗一眼。
你明明看得出来他在演吧?!钱朗的头更大了,闻绛垂下浓密的睫毛,留下一小片阴翳,轻声说:“先看一下吧。”
哎呦喂!
“行,行,我看行了吧!”一套组合技打下来彻底打断钱朗话茬,钱朗愤怒地拿起手机,用力点进聊天软件,在皱眉看了几秒后表情渐渐变得凝固。
来自陌生人“谁家小霍”的好友验证:这周有没有空
谁家小霍:你前女友要去找你谈复合的事了
闻绛轻轻眨着眼睛,一下,两下,几秒钟后,屏幕对面传来哐当的动静,钱朗站起来,一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杯子。
他动了动嘴唇,嚅嗫着没说出话,困兽似的在原地转了一圈,模样瞧着有些滑稽,闻绛看见对方的眼尾红了。
谢启非常体贴地无声翻了个白眼,觉得对方也没资格刚才嫌弃自己,他现在在别人面前这样不也挺丢脸的吗?哪有空做形象管理。
“我,我两天,三天……”钱朗抹了下眼睛,有些语无伦次地说,最后直接揣起手机,联通的屏幕变黑,只能听到开门的动静和钱朗焦急的声音:“下周!肯定下周就找你们再谈哈,别忘了!”
这种情况都不忘事?那看来真挺重要的。对方瞬间跑没了影,闻绛主动挂了电话,客厅变得安静,过了两秒后,闻绛转头平静地问:“他跑什么。”
霍夏彤飞机都还没上呢,他跑哪去啊。
谢启无语地说:“他蠢。”
第63章
闻绛在吃晚饭的时候复发了一次情潮。
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就全看钱朗个人发挥,谢启见缝插针的能力如今已经锻炼的炉火纯青,挂完电话后,很快就浑不在意地开口:“庆祝下吃个饭吧。”
也行。闻绛淡淡补充说:“别开香槟。”
你本来也不喝啊,家里没准备香槟......谢启顿了一下,把下意识要说的“想喝什么”给咽回去,成功接上了这个梗:“不开,'半场'开太早了。”
“嗯。”闻绛露出了有点开心的面瘫脸。
......想亲。谢启反复看了他好几眼,最后伸手碰了碰闻绛的脸颊,接着轻轻捏了一下。
家里的晚餐准备得格外丰盛,从长桌这头一口气铺满到长桌那头,闻绛站在桌边,本来要拉开椅子坐下,看见菜肴一盘接一盘的毫无要停的架势又站住。
尽管全是自己喜欢的口味,他也还是没忍住看看饭菜,又扭头看看谢启,谢启泰然自若地说:“想着庆祝,一不小心点多了。”
他居然对钱朗的事情如此上心......!
闻绛大受震撼,再一想想谢启自从走了个朋友后都“寂寞”成什么样了,又觉得也不是没有道理,这下逻辑闭环了。
谢启在那头默默庆祝自己终于从能和男朋友牵手进化到了能摸男朋友的脸。
严格来算,他们已经发生过更直接的肉体接触了,但感觉就是没捏脸啊拥抱啊来得亲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正式亲上。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闻绛开始觉得有哪里不对,房间里就像开了过量的暖气一样,变得越来越燥热,他垂眸看了眼手腕,自己的皮肤已经不知不觉间透出更深的红色,大脑正渐渐变得迟缓、混沌。
......都快忘了这茬了。
但是感觉比之前“清爽”些,距离上次发作的间隔也更长,应该是异能的作用越来越淡了。闻绛慢吞吞地思考着,谢启也看出他的异样,当即放下餐具,拉开椅子说:“等我下。”
等是等多久呢?
这是不是个机会啊......要不抽空演一下性冷淡吧?
闻绛慢吞吞地想着,往自己嘴里塞了颗草莓,被咬破的新鲜草莓溢出丁点汁水沾上他的指尖,谢启漱完口回来,看见闻绛将手指抵在唇上轻轻舔了下,冷白的色调间掠过抹出现时间半秒都不到的红色。
谢启脑子里仿佛有根弦“啪”一下断掉。
闻绛在泡温泉一样的闷热里感受到一股格外灼热的注视,他移过去视线,看见谢启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两下,又慢悠悠地扫过下面。
......不是还什么都没做吗?
算了,对方好像一直都这样。闻绛坐在桌边一动也不动,只瞥了眼桌面说:“下去。”
他话音刚落,谢启便弯腰钻进了桌子底下,很快地,一只手搭上了闻绛的膝头,那只手的力道不算很重,同时又很稳,像块炽热的烙铁,透露出明确的强势和侵略性。
谢启将半个身子挤进闻绛两腿之间的狭窄的空间里,向上看的眸色愈沉,带着股不加掩饰的想将人吞吃入腹的欲望。
气流亲昵地摩擦起自己的腕骨,闻绛低头看着谢启,却还是副没打算防备的模样,他像是游离在场景之外,稍微偏了下头,接着轻轻笑了下,像摸狗一样揉了两把谢启。
然后理所当然地踩在了谢启的腿上。
视频里怎么教的来着......闻绛想了想,也说不上想没想起来,谢启的手伸进他的衬衣下摆摸上小腹,只在光滑的皮肤上流连了一把,就被闻绛用上些力气踹了一脚:“别用手。”
他用的力气可谓“恰到好处”,不是那种完全不疼不痒的,软绵绵的跟撒娇似的力道,也不是那种教学视频里的男人会喜欢的,铆足了劲,真跟踹路边的一条野狗泄愤似的极为轻慢的力道。
太自然了,谢启发出声闷哼,声音变得越发沙哑:“......好。”
“对不起。”他含糊地说着,稍微直起身来,冒犯的手转而向下握住闻绛的脚踝,牵引着踩到最正确的地方,低头改用牙齿咬住了对方衣服的布料。
***
闻绛感觉谢启变熟练了。
也对,仔细算算,这种事情他们已经做了不少次,人的技术怎么着也不该毫无长进。
谢启以前问过闻绛一次“做得是不是很糟糕”,当时的闻绛觉得这问题不好回答——沙漠里的人看见一瓶水和一滴水都会觉得这是甘露,处于情潮状态下的人给的评价没什么参考价值。
现在二次情潮的效果减退,闻绛的感知越来越趋于正常,虽然自己没和谢启以外的人做过这种事,没什么横向参考的例子,但就跟过去的谢启做对比,在脑内拉一个时间表格,闻绛严谨地判定对方还是进步的了。
或许是家庭环境教育出来的脾性使然,谢启顺从的同时,也从不掩饰自己的进攻欲望,这点扯远些,其实小圈子里的其他人也是。
尽管现在变好了许多,但回看之前的几次经历,闻绛毫不怀疑他一旦表示退让,想要议和,对面只会立刻得寸进尺。
而谢启不同。对方就像把手伸进嘴里也不会咬人,只会舔他的脸的狮子,像躺在旁边熟睡,只会考虑怎么拿皮毛给他取暖的野狼,谢启的安全和进攻欲从不冲突。
纵使看见对方暴戾地摧毁一栋楼房,闻绛也很难对他生出基于自保的防范心,更别提区区床上事的这点进攻欲了。
谢启对闻绛的侵略欲基本也只体现在他......风格比较激烈上。
不过闻绛也没觉得有哪里跟不上对方,他不讨厌这种程度的服务,在这方面适当地纵容了谢启——但一次性次数太多不利身体健康,这个果然还是反对——这大概才是谢启越来越不加掩饰的根本原因。
在一开始的时候,谢启其实会做得又小心又温和,像在亲含羞草的草叶,蝴蝶的蝶翼,珍之重之的宝石,用这种比喻来形容和一位正常男性进行那种行为的感受有点怪,但谢启毕竟是个如果帮闻绛前正吃着饭,就要特地去漱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