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离忱忽地有些兴奋了,微蜷的手指抓住了软衾,长睫懒懒抬起,开口道:“裴郁璟,滚下来。”
声音不轻不重带着一丝低哑,在寂寥的殿中格外清晰。
一道黑影瞬间从梁上一跃而下,熟练地来到龙床边的踏道,大掌撩开了幔帐,蹲身趴在了边沿。
裴郁璟原本是想耐心等一等的,可小皇帝比他有耐心,说不见就不见,他心里和被猫挠似的。
亲过了。
还送了几盘玉势,就没后续了?
帝王之心善变,真叫人心寒!
他就时不时蹲在梁上,偷摸跟着小皇帝,看看他到底做什么,刻意地和几个守着的死士打了几次照面。
死士对他熟视无睹,甚至偶尔会掰半块饼分给这位自愿上班的同僚。
由此可证。
小皇帝知道他在这儿,就是不理他。
第53章
裴郁璟一口气憋着下不来,干脆就当起梁上君子,圣上晚间熟睡的时候来得最勤快。
他想等等,看皇帝到底什么时候能想起他。
然后看着帝王玩弓箭,巡视明工坊,批阅奏折,外出踏青,看蹴鞠赛,看相扑,赏乐……就是不记得他!
他心都凉了。
师离忱真的把他这个人给忘记了?
随后。
他便听到圣上唤他的声音。
裴郁璟趴在床沿,想问师离忱是不是渴了,双唇上突然贴来一个微凉的触感,是帝王的指腹。在他下唇轻轻擦过后,往下游走,停在了喉结的尖端。
师离忱撩起眼皮盯着裴郁璟的眼睛,歪了歪头,指腹下的喉结似被把玩的珠子,被狠狠摩挲了两下。
这两下,擦得裴郁璟心又烫了。
皮肉之下的喉结滚了滚,从指腹中滑过又滚回来,师离忱饶有兴味地挑眉,瞧了眼裴郁璟的反应,低笑了一声,顽劣之心顿起。
“脱。”
他在裴郁璟的衣襟处勾了一下,漫不经心道。
同时他也好奇。
面对这样的羞辱,裴郁璟忍耐的极限在哪儿。
……
事实证明。
裴郁璟没有极限。
甚至没有下限。
话音刚落的刹那间,裴郁璟只顿住片刻。
少倾。
静谧的殿中就响起革带腰扣被解开的‘咔哒’声。
师离忱听着革带松开后被抽掉,听着衣料摩擦被随意丢在地上,像是被完全摒弃的底线。
当然,这不影响圣上想要继续耍弄他的心思,一具挺阔有力的身躯,是很值得欣赏的。听着动静就剩条亵裤了,他才慢条斯理道:“停。”
他扫了眼裴郁璟,哼道:“给你自己留点里子。”
裴郁璟很遗憾。
裴郁璟遗憾地爬上了龙榻。
因着旧疾发作不规律的缘故,师离忱很少进行剧烈运动,只能勉强维持着身上薄薄的六块腹肌不再退化,要再进一步可就难了。
但裴郁璟不一样。
绷紧的肌肉线条宛若随时都能迸发出非同寻常的力量,有界限分明的八块腹肌,人鱼线的线条明晰,但被一条底裤挡住了线路。
肩宽臂膀有力,师离忱在他身上四处抚过,察觉到裴郁璟呼吸变得有些沉重也不在意,指腹之下还能摸到陈年旧疤,前胸后背都有,腹部也有。
只是太黑暗,他不能看清。
师离忱很欣赏这具充满力量感的身躯,指尖掠过腹中线,还要往下探,倏地被扣住了手腕。
裴郁璟倒吸一气,声音沙哑,像是忍无可忍,“圣上,可以了。”他俯身,几乎是贴在了师离忱耳边,声线亲昵低沉,“换我来伺候圣上吧。”
“嗯?”热气洒在耳廓有些烫,悦耳的声线叫人浑身发酥,师离忱情不自禁动了一下肩膀。
还没反应过来裴郁璟什么意思,人影陡然覆盖过来,双唇陡然一麻。对方带着热切的呼吸侵略而来,先是试探,随后不断啃咬,势有攻城略地之势。
圣上不是个乐意委屈自己的性子,亲得舒坦了,他自然不会排斥,还会将手绕到裴郁璟的后脖,按在他最喜欢的漂亮颈骨上。
只不过裴郁璟像那得了骨头的狼,一副要吞吃殆尽地架势,又急又凶,愈发大胆,实在让师离忱有些招架不住。
不愧是自小在边疆与鞑靼斗争着长大的,体力真好。
他又有点嫉妒了,唇瓣也有些疼了,裴郁璟也不知收敛,伺候得一点不好。圣上不高兴了。
这意味着,哪怕是再亲昵的行为,都不妨碍圣上翻脸。
师离忱揪着裴郁璟的脑袋,反嘴在他锁骨上啃了一口,硬得绷牙。他呸了一声毫不客气一脚把人踹下龙榻。
“困了。”师离忱兴致说没就没,不耐烦地打着哈欠,阖上双眸懒洋洋道,“改天再陪你闹。”
裴郁璟被撩拨得全是火气,哪肯罢休,抓了抓被小皇帝扯过的头皮,就要继续往龙榻上爬。
便听里头幽幽传来小皇帝的警告,“再上来弄死你。”
没开玩笑的意思。
真招恨!
裴郁璟后牙痒得要命,耍他耍得团团转。
香喷喷的帝王行事恣睢惯了,高兴就亲,不高兴就丢,敢违背他的命令绝对没什么好果子吃。裴郁璟舔了舔唇,有些意犹未尽,但到底没再往上爬。
只是怎么着都不甘心。
他看着龙榻之上的身影,唇边拉开一抹切齿地笑。
仗着夜深,他的神情毫无掩饰之意,眼神肆意地将帝王从头到尾啃了个遍,宛若一匹尚不知足的恶狼,觊觎着无上珍宝。
真停?
不行。
这床他爬定了!大不了脱层皮也值得!
……
困意卷来,师离忱昏昏欲睡,幔帐猛然被拉开,黑影落来,他突地惊醒,几乎瞬间抬脚就踹。
“咚!”
重物落地。
还不死心,又往榻上爬。
师离忱被搅了睡意,烦躁地坐起身来,不愉敛眉。
失了内力后,他夜视并不好,这黑沉沉的夜里,只能勉强感知到扑来的庞然大物身上有熟悉的气息。
师离忱拿着刀柄的手一顿。
下一瞬,那温热的气息就洒在了肌肤上,高挺地鼻梁抵在颈项,和疯狗似的深深嗅着,带起一阵狎昵地吸气声。
师离忱眼底微冷,他最烦不听话的狗。他揪住了怀中,裴郁璟狂蹭的脑袋,在发根不徐不疾地一拽,五指发力将其拉开。
床架是上好的金丝楠木。
“嘭!”
“嘭!”
“嘭!”
撞得嘭嘭像。
师离忱发了狠,用得力不小,抓起裴郁璟的脑袋,毫不犹豫就往床架上猛撞,头骨和金丝楠木的交锋,显然双方都没落下风。
血腥味在空气中涌动。
直到第三下结束,他感到脚踝一暖。
裴郁璟掌心的温度很热,甚至有点烫人。
师离忱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大掌桎梏着脚踝,接着一股猛力拉扯,他闷哼一声,身形不受控地躺倒下去,手却未松开半分,硬是拉着裴郁璟一起倒下。
“嘶……”
裴郁璟倒吸一口凉气。
没想到就算是没了上位优势,帝王也不肯罢手,仍旧紧紧抓着他后脑的发根,倒是一点也不客气,一副要置他于死地的架势。
他拉扯帝王的举动随未用多少力气,却似是反抗。
这下彻底激怒了师离忱。
师离忱冷笑,平躺着注视黑暗,目光陡然森冷,笑得瘆人,插。在裴郁璟后脑头发之中的五指发力把头拽起。倏地抽出匕首,计算着脖子的位置,一刀抹过去。
嗅到危险,裴郁璟警忙往后闪了闪。
凉凉的刀刃险险从皮肉之上擦过,他反应过来,快速腾出一只手,圈住了师离忱拿刀的手腕,以巧劲夺过匕首,扔出了龙榻范围,落地发出当啷清脆声响。
师离忱眸色冷凝,怒意已然上来,刚动了动膝打算来点狠的,就听到耳边响起一声沙哑的,低磁的,极委屈的示弱声。
“圣上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