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希慎怎么会放过她卸下甲壳这么短暂的时间呢?腻腻歪歪地在她修长脖颈那里像个大狼狗似的亲着、啃着。
苏文娴拍着他的后背说他:“不许留下痕迹!”
“蒋希慎,你属狗的!”
“别扯我衣服!”
等过了一会儿她拢上上衣的时候,胸口那里黏糊糊的,都是他的口水!
“你真讨厌!”
真是信了他的鬼!
不能对这个狗男人有一点心软。
趁着她意乱情迷地时候亲到那里了。
他还一脸回味,“阿娴虽然瘦,但是很丰满。”
说得她满脸通红。
“你闭嘴!”
“从我车上消失!”
蒋希慎见她动气了,又软着语气哄她:“对不起阿娴,我太想你了。”
“其实我看到你跟他的新闻时,嫉妒得要疯了。”
“我在你脖子和胸口留下痕迹,这样你就不会跟他亲热了……”
她心软的程度跟英俊的程度成正比。
这样的天之骄子低声下气的哄着她,她还是说了句:“下次,不要再这样了。”
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说的不是:没有下一次。
人就是这样,就算是再克制,喜欢的心总还是忍不住会泄露出一点。
而蒋希慎,总是在撬开她的缝去寻找她漏出来的那一点。
不过她并没有注意到,蒋希慎并没有答应她下次不这样亲她。
反正在这种事上,他诚实地不愿意让步。
晚上回家,脱掉上衣的时候看到胸口被他亲得一片吻痕,低声骂他混蛋,但脖子上却还戴着混蛋送的海螺彩宝项链。
星城的夜,海浪伴着心事,沉沉地睡了。
第二天醒来,她特意穿了一件条纹廓形衬衫,下面配了一条高腰阔腿西裤,利落地衬出她的纤细腰肢和起伏的腰臀线。
最主要是遮住了被他亲出来来的一片红。
穿上西装外套,昨夜的旖旎情愫已消散。
更多的还是野心昭昭,每天都有很多工作要做,很充实。
她喜欢现在的生活。
*
穿戴好之后下楼去吃饭,没想到在餐桌上竟然看到了许久没见过的大房的嫡长孙何添伟。
这位嫡长孙大哥其实从长相上来看几乎看不出华人的特征,蓝眼睛、高鼻梁,身材高挑,而且有刻意健身的痕迹。
除了一头深棕色头发隐约带着大伯何宽寿的基因,这位大堂哥看起来跟那位米国人的大伯娘几乎一个模子出来。
好在大伯娘即使现在五十多岁也是风韵犹存的美人,所以大堂哥也挺帅的。
他不止长得像个洋人,连那种露出八颗白牙的笑容也挺像的,他见到她之后笑得很热情,“阿娴早上好。”
“大哥什么时候回来?”
“昨天下午的飞机,不过我回来的时候你没在家。”
大堂哥道:“阿娴现在好犀利啊,我在米国那边都听到了你的事,我爹几乎每次给我发电报总要夸你,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这话是真夸呢还是话里有话呢?
苏文娴跟这位大堂哥接触不多,一时之间还真是猜不到,不过无所谓,这位大堂哥在星城待的时间不会太长,她客客气气地远离就行了。
“你好威啊,一出手就把阿占送进了监狱里,弄得他身败名裂啊。”
这回她听懂了,这位大堂哥好像以前跟何添占的关系还不错,这是来找场子来了?
苏文娴直接道:“大哥听过打蛇打七寸吧?不出手就算了,要出手就得打在七寸上,一击解决,省得放跑了敌人给自己生后患。”
她笑着,“你说是吗?”
旁边本来安静吃饭的三姐忽然也说话了,“阿占根本就不是我们何家的孩子,大哥又何必替他打抱不平,阿娴才是我们的亲妹妹。”
“大哥要分得清里和外。”
以前一向不参与这种事的三姐何莹秋忽然替她说话了。
见到自己亲姐发言了,大房的庶子何添健也附和:“是啊,理解大哥从小就总带着阿占一起玩,跟他关系好,但阿娴才是跟我们流着相同血脉的亲人。”
苏文娴不知道大房这对姐弟忽然替她说话是因为对上的是大方的嫡子大堂哥,还是他们俩单纯地想跟她示好?
大堂哥见自己被弟弟和妹妹都这么说,便改口道:“是,你们说得对,我得跟阿娴好好相处才行呢。”
“毕竟阿娴现在可是我们家里的财神爷,族里几个叔伯都指望着阿娴传授挣钱绝招呢。”
又对苏文娴道:“阿娴,既然你都教了叔伯,能不能也教一下我小妾的爹啊?”
“他有点零钱,也想跟着你做点塑胶花的生意。”
既然已经答应了叔伯,也就没法拒绝大堂哥的要求。
“当然可以。”她应承下来。
大堂哥笑着道了声谢,又给他们几个弟弟妹妹都发了个精致的邀请函,上面印着:彼得·何,春的印象画展。
“有时间来看画展,当做是来玩嘛,为我捧捧场。”
既然这么说了,他们这些弟弟妹妹也不好意思当面拂了他的面子,都答应下来。
何老太太大概是由于嫡长孙回来了,她从何添占蹲监狱之后一直有点消沉的精神状态变得好了不少,她竟然还在饭桌上对大嫂说:“阿柔,你跟伟仔结婚也好几年了,难得伟仔回到星城,你们俩一定要抓紧时间,让我在死之前见到嫡曾孙。”
“否则我怕我被某些不孝子孙早早气死啊!”这话说的时候看向了苏文娴,明显是给她听的。
但苏文娴一副你说你的,我吃我的的样子,根本不搭理老太太。
她现在一天恨不得当成两天来用,哪有心思管这老太太的小心眼啊?
不过何老太太也是管的太宽了,大嫂和大堂哥一年能见几次面啊,还催生?大堂哥就算回来也基本都会被小妾拉到房间里。
上次他回来参加大姐何莹春的葬礼,结果两个月之后,他的一个小妾就摸出了喜脉。
再过一个多月,小妾的孩子要出生了,何老太太看到大孙子的长子是庶出有点着急了。
大嫂出身名门周家,从小学的是出嫁从夫,逆来顺受这一套,跟大多数这年代的女人差不多,她被当面催生之后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在何老太太又说:“回头找给我号脉的陈大夫给你也开几副药,调理身子的。”就差没直接说能帮助她容易怀孕了。
大嫂应了一声:“是。”
苏文娴心想要是换成她是大嫂,肯定受不了这种气,或者说她根本受不了五十年代星城这种妻妾家庭氛围。
脑子里忽然浮现起了蒋家一正妻一小妾争来争去的画面,两个太太都不好相处,大太太刻薄,还不是蒋希慎亲生母亲,将来肯定会折腾他的妻子。
而蒋家二太太是蒋希慎的亲娘,苏文娴当初可是亲眼目睹过这位纤细的二太太是怎么用绝食来逼迫蒋希慎同意订婚的。
总而言之,两位太太都不是省油的灯。
不过她考虑这些事干什么?
跟她没有关系。
这个现实也让她冷静了不少,情情爱爱的小点缀还是放一边吧。
吃完了饭就去塑胶厂了。
结果刚到工厂没多久,吴国栋便跟她说:“老板,有一位自称是何家姻亲的男人要进来找你。”
一看梳着地中海发型的胖男人走了过来,自我介绍道:“鄙人邝志新,幸会幸会。”
又说:“我是何大少爷身边的邝姨太的亲爹。”
苏文娴才反应过来,这人是大堂哥房里那个怀孕的小妾的亲爹。
难怪大堂哥会向她张嘴,原来是宠妾正怀着他的孩子,自然得应着了。
“你好。”她也客气地回一句。
邝志新很显然是提前打听过了,知道她给叔伯培训过员工,直接带来了五名女工请她帮忙培训。
苏文娴将他的女工安排人教学之后,又陪他在工厂里转了一圈。
他竟然对她说:“五小姐,看在大家是姻亲的份上,能不能让我先赊账啊?”
他指着定型器和压出来的多色塑胶片,“我实在是囊中羞涩,要不然你向大少爷要钱算了?”
来白嫖的?
苏文娴脸上的笑淡了几分,回了句:“不好意思,小本生意,概不赊欠。”
然后她又忍不住回了句:“大堂哥的正经姻亲应该是我大嫂出身的周家。”而不是一个小妾的一开口就要白嫖的爹。
她的话一下子让他有些挂不住脸,尤其是最后那句怼他不算正经姻亲的话,让他很不高兴。
参观结束要走的时候竟然还说:“五小姐,大少爷是嫡长孙,按照何家的嫡长子继承制,将来何家的大部分都是他的,而我的外孙子会是何家第一个曾孙,同时也是大少爷的长子。”
“大少奶奶嫁进来五六年都连个蛋都没生出来,也许……”
也许轮到小妾的孩子继承家业?做什么梦呢?
邝志新又道:“听闻五小姐已经许配给了陆家,将来你在婆家受气,总得需要娘家人帮助,到时候大少爷就是你的娘家人,你总要靠他几分的。”
苏文娴忽然想起了昨天平治仔跟她开玩笑说的话,看不懂的人就以为她真的是个为了不被未婚夫抛弃而弯腰去求小妾的大软虫。
而这位邝志新很明显就是没看懂,真以为她是个能被随便欺负的大软虫。
就这智商还学人家来开厂子?要不还是劝劝大堂哥,让这位洗洗回家睡了吧?
见她不说话,邝志新又压低声音说:“我跟你说实话了吧,这个工厂是我帮大少爷开的,其实也是大少爷的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