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小孩们则七嘴八舌地讨论着昨天在盛放家开的派对。
“我们吃了薯条、汉堡包和香酥鸡腿!萍姨什么都会做,超级好吃!”
“放放家还有一整面墙的变形金刚!”
“他的咸蛋超人真的会说话……”
“可惜放放家里没有芭比娃娃。”小椰丝叹气,歪头想了一下,又一本正经道,“下次要让外甥女早点回家。”
外甥女比所有芭比娃娃都要有趣,她玩过!
听着这一番番话,几个因为上课外班而错过派对的小朋友都快哭出来。
“下次还可以去呀!”椰丝赶紧安慰道,“大姐很欢迎我们。”
孩子们立刻叽叽喳喳,争先恐后地报名下次派对。
纪老师也被这气氛感染,笑着问:“下次纪老师也一起参加,好不好?”
空气凝固了几秒。
崽崽们头脑风暴,真的有人喜欢和老师一起玩吗?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齐刷刷地摇头。
“不好。”
纪老师没放在心上,转身去准备点心。
正当她把糕点和牛奶摆上餐盘时,几个小不点悄悄凑了过来。
“老师不要不开心。”椰丝宝宝软软地说。
金宝不会说什么漂亮话,只是用力地点头。
盛放小朋友也奶声奶气地安慰:“老师可以找自己的好朋友玩。”
纪老师揉揉他们的小脑袋。
这些孩子们总是这样,前一秒还让人哭笑不得,下一秒又让她的心头暖暖的。
……
对于大人而言,随口许下的承诺往往转瞬即逝,淹没在琐碎的日常中。
但小朋友不一样,孩子的世界小小的。
祝晴在放放的小世界里,占了很大的比重,那天答应带他去吃避风塘炒蟹,在小朋友的心里早已生根发芽,这是珍贵的承诺,他可能盼了好久好久。
所以,不能让放放的期待落空。
祝晴不确定几点能收工,但按照今天的工作进度,不至于熬夜加班。关于避风塘炒蟹的安排,她和曾咏珊提了一下,没想到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到饭点,同事们都兴致勃勃地凑了过来。
“我也要去!”豪仔说,“昨晚就只吃了几口炒饭,今天中午的伙食更差,走访的时候就啃了个三明治。避风塘炒蟹一定要带上我!”
“也算我一个——”
“我也去!”
“我知道一家老字号特别地道,现在就给老板打电话订位子。”
办公室里顿时热闹起来。
翁兆麟出来“巡逻”,就像是班导师,站在CID房门口听了一会儿。
这时他背着手踱步进来,板着脸扫视一圈。
“吃什么吃?”他问,“案子破了?”
工位前响起一阵阵哀嚎。
“翁sir,就算没破案,饭都不让吃了吗?”
“不吃饭没有精神,影响效率的。”
“人是铁饭是钢……”
翁兆麟翻了个白眼:“少跟我来这套。”
“翁sir。”祝晴突然开口问道,“你去吗?”
翁兆麟到了嘴边的训话顿时卡住。
作为上司,要是去岂不是得破费请客?
他轻咳一声:“我没空。”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背影略显仓促。
同事们纷纷向祝晴投去钦佩的目光。
黎叔忍不住摇头失笑,这帮家伙真是把新人都给带歪了。
重案B组的警员们留着肚子,直到晚上七点四十分才陆续完成手头的工作。
徐家乐已经贴心地订好了位置。
“祝晴,搭你的顺风车。”曾咏珊笑着说,“一起去接你们家的小警官。”
原本只是祝晴兑现对小舅舅的承诺,现在却演变成重案B组的聚会活动。
徐家乐和豪仔跟着曾咏珊挤上祝晴的车,其他人则决定先回家冲个澡,换身衣服再过去集合。
黑色越野车缓缓从油麻地警署驶出。
回家的路,祝晴已经无比熟悉。
但沿途的街景,却因车厢里此起彼伏的说笑声,而变得更加鲜活生动。
……
盛佩蓉闲来无事,给小弟制定了一套学习计划。
转眼都是四岁小孩了,不能虚度光阴,她研究课表,打算给小弟再报几门课。但她一开口,就遭到盛放小朋友的激烈反对。
既然不愿意出门上课,那就安排一些家庭课程,盛佩蓉特意让萍姨采购了各种棋具,谁知道小弟唯独相中色彩鲜艳的飞行棋。
此刻客厅里,盛放正摇着骰子,和盛佩蓉进行一场无声的较量。
一开始,盛放小朋友还玩得起劲,但是慢慢却发现,就连最简单的飞行棋,他都赢不了大姐。
“不公平。”盛放气鼓鼓地躺倒在地毯上,像只充气河豚,“大姐耍赖。”
盛佩蓉伸手戳了戳他肉嘟嘟的脸蛋:“萍姨你来评评理,到底谁在耍赖?”
“萍姨肯定帮你啦。”盛放一骨碌坐起来,抱着小胳膊,气呼呼地把棋盘收起来藏好。
藏到大姐找不到的地方!
盛放藏好飞行棋回来,坐在她面前:“可怜的放放。”
这个小朋友,满脸的委屈,却还不忘撒娇。
盛佩蓉笑出声。
庭院里传来汽车引擎声。
放放眨了眨眼,朝外望去。
“盛放。”祝晴的声音传来,“带你去吃夜宵。”
盛放的眼睛瞬间亮得像小灯泡,还没反应过来,小短腿已经飞奔出去。
车窗里探出一张张笑脸,向盛佩蓉和萍姨打招呼。
萍姨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她见过最初时的祝晴,名副其实的冷面Madam,如今却渐渐有了人情味,居然能和同事们打成一片了。
“现在还是可怜的放放吗?”盛佩蓉笑问。
萍姨望着少爷仔欢快的背影:“现在是幸福的放放了。”
警署同事们加班过后临时起意的夜宵环节,这个局,是为放放小朋友组的。
十几分钟后终于坐在大排档,面前摆着香喷喷的炒蟹,放放的笑脸快要将人融化。
炒蟹香气扑鼻,一道道丰盛的菜色上桌。
放放吃个不停,小嘴塞得满满的,耳畔充斥着警员们谈论案情的声音。
“其实目前死者的弟弟和前妻都有可疑。韦华昇死了,韦旭昇是最大的获益者,平时借个几万块、几十万,他根本就看不上,如今直接继承大哥的遗产,那可是一整个公司。为了利益,他有足够的杀人动机。”
“还有死者的前妻,当年能对一个一岁婴儿下这么重的手,那可是她的亲生骨肉!如今她出狱了,有案底再加上年纪大了,估计生活窘迫,对比前夫的风光,向他下手也不是没有可能。”
炒蟹香气四溢,就连蟹壳都酥脆。
“盛放,蟹壳不要吃。”
“已经吃啦。”放放指了指小肚子,“在这里。”
盛放小朋友将蟹壳咬得“嘎嘣”响。
对于大人的谈话,他听得起劲,就像是在看最精彩的警匪片。他的小胖手笨拙地掰开蟹钳,晃了晃鲜甜的蟹肉,塞到自己嘴巴里。
“晴仔,我也好久没有破案啦!”放sir举起油乎乎的小手,“可以给我安排任务吗?”
大家笑了起来。
“小阿sir,你的直属上司是你外甥女吗?”
“我们的阿头是莫sir,小阿sir的阿头是祝晴……”
当话题转到迟迟未出的法医报告时,盛放的小脑袋跟着转来转去。
“叶医生这次真是太慢了。”
“听说是因为他女儿发烧,没办法。”
“真怀念案发第二天一早就拿到法医报告的日子啊……”
每一个话题,盛放宝宝都能参与。
他啃着蟹腿,发出一声小大人般的叹息:“我也想程医生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