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落又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她想着,如果穿越到以前,还可以根据记忆当一下先知,发笔横财什么的,结果一看又傻了眼,现在的时间已经是疫情结束后一年了。
她是2022年11月底出的事故,她看到12月全国就放开了,她算是倒在胜利前夕了。现在是2023年12月13日。
唉,这也太惨了,不仅不能当先知,居然还有一年的空白,也不知道这个世界发展成什么样了。
还有比她更惨的穿越吗?
这个陈洛目前的工作是在省城的一家三甲医院的ICU门口做护工,这个护工跟病房里面的侍候病人的护工不一样,这个护工就是需要24小时守在ICU门口。
ICU只有每天下午3点到3点半家属可以进去探望,其他时间不能进去,但医院也要求家里有人24小时守在ICU门口,医生会随时找家属说一些要求、需要提供的东西、通告病人的病情,在病情有变化时还需要家属及时拿主意。
有些病人进了ICU会呆十天甚至更久,家属因为上班没法天天请假,就需要找人帮忙,而陈洛就是这样的护工,需要随时把医院的要求和病人的情况准确的传达给家属。如果病人可以进食,还需要帮买一日三餐送给护士拿进去。
现在陈洛负责传递消息的是9床的一位老太太。这老太太72岁,前年因为脑癌开刀,手术很成功,后来做了十几次化疗,过程很痛苦,但结果还不错。
老太太的儿子就是医生,在这个省的一个三线城市里的医院影像科工作,医院里熟人多,给老太太护理的也挺好。
老太太好好安生了一年后,可能是冬天太冷出去着凉了,一个月前咳嗽发烧,当地医院治了几天没效果,还日益严重,正好儿子来省会的一家专科医院进修,就给想办法把老太太转到了省会这家数一数二的三甲医院里。
医院也挺重视,因为年龄大,又得过脑癌,直接进了ICU,已经在里面呆了七天。
陈洛就是这家儿子雇的护工,他要在其他医院进修学习,没办法一直守在ICU门口,于是找了陈洛,一天260元的酬劳,陈洛就守在ICU门口,一听到喊9床,就赶紧过去,听医生或者护士怎么说,再转达给老太太的儿子。
比较幸运的是,这个老太太的情况开始好转,医生找陈洛的时候并不多,每天差不多两次,一次通报病情,一次是需要购买的东西,比如护理垫、卫生纸等等,也会有一些比较特殊的像今天的枕头。
陈洛还需要去楼下给老太太买点粥、馄饨之类的好消化的餐食,老太太的儿子负责报销全部费用。
幸亏这时候已经晚上8点多了,医院里的人不多,要不然洗手间外面就得排长队了,一共就三个位置,陈落占了一个呆了十分钟。
陈落出来后,在走廊上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按照脑中的记忆准备给雇主也就是老人的儿子张医生打电话。
陈落开始佩服自己了,这么快就接受了现实,开始投入工作了,没办法啊,已经这样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回去,目前看难度很大,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总得负点责任,先把这个老太太侍候出院了再说其他的吧,毕竟老人家还在里面躺着呢,人命关天。
陈落拨通电话:“张医生(老太太的儿子也是外地三线城市的一名医生),刚才护士通知我说要准备三个枕头和一个U型枕。”
那边是一个很沉稳的声音说:“陈姐,那你去买吧,我这边实在没有时间,你临时走开一个小时应该没事,快去快回,费用我给你报销。
还有就是,我明天下午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没法缺席,3点钟的探视,你进去看看我妈,跟她说一下我的情况,问问她想吃点什么,我后天给她带去。”
“好的。” 陈落秉着少说少错的原则,简单答应一声挂断电话。
她想了一下,现在晚上8点多,超市门还没关,应该来得及买东西,老太太早点用上对心肺功能也能好得快一点,老太太现在病情稳定,晚上应该没啥事,就决定现在出去买枕头。
于是过去跟早上叫醒她的女人说:“吴姐,我去买护士要的枕头了,有啥事你帮我看着点啊,有急事给我电话。”
吴姐“渍渍”两声,说:“这什么儿子,关键时候一点用都没有,你快点去吧。”
通过脑中的记忆得知,吴姐也是跟陈落一样的护工,特别善于打听各种消息,ICU里的事没有她不知道的,经常没事时跟陈落嘀咕,这家儿子不孝顺,那家女儿不行之类的。
这家医院ICU门口就她们两个护工,倒不是人员稀缺,而是市场就这么大,绝大部分ICU的病人,并不能在里面待很久,有的很快就抢救过来了,稳定一天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有的没抢救过来,那就直接拉到太平间了。
能在里面待好几天,家属又没时间守着的还是极少数的。这家三甲医院因为比较大,整个ICU病床有30张左右,而且80%都满员了,也就两个病人需要护工。
陈落穿好外套,拿好手机,凭记忆走出医院,准备到附近的一个大型超市看看。外面天已经黑了,现在是12月,虽然地处中原,但还是北方,天气还是很冷的。
第3章 12月13日(下)
陈落在路上,看到周围没人,实在忍不住了,拿起手机,鼓足勇气,拨通了自己妈妈的手机号,结果传来语音:您所拨打的手机是空号。。。。。。陈落又连忙拨通了爸爸的手机号,是一个女人接的,问她找谁,她颤抖着声音说:请问陈致远在吗?话筒里传来:打错了。然后就是忙音。
陈落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陈落之前大概看了看手机,发现这个世界的进程和发生的所有事都跟以前那个世界差不多,她就抱着很大的希望,认为这是同一个世界,只是时间上快进了一年多。这样她就可以找到自己的爸爸和妈妈了。她还幻想着,自己爸妈一开始肯定会被吓到,可能一开始不太相信有这种事,但她可以有很多方法让爸妈相信她就是他们的小落。爸妈也不会再因为她的死亡而难过,她还可以有爱她的爸妈,他们一家人又可以在一起幸福的生活了。
没想到,希望一下子就破灭了。
爸妈自从有了手机20多年从来没换过手机号,这一下子两个人手机号都不对了,陈落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这也足够说明了这个世界上没有她的爸爸和妈妈。那么这很有可能就是平行世界了。
陈落的眼泪不停的往下流,外面冷风一吹,感觉脸要裂开了,她拿出纸巾擦了擦眼泪和鼻涕,不死心的又开始查以前爸妈住的小区,查到了物业的电话,开始给物业打电话,提爸妈的名字,让他们给查一下,结果物业告诉她没有这两个人,整个小区业主里面没有这两个人的名字。
她又开始疯狂的给自己闺蜜和能记得号码的好朋友打电话,结果要么是空号,要么是打错了。查到闺蜜的小区物业,依旧是查无此人。
这怎么可能呢,这个世界什么都一样,就是和她熟悉的人都不在这里,陈落要疯了。
爸妈都不在这个世界上,她认识的所有人都在另一个世界生活着。而爸妈如果知道她的死讯一定会非常伤心,估计爸爸会躲起来偷偷哭。
爸爸是个钢铁硬汉,身体特别棒,人也每天都笑呵呵的,陈落从来没见过他伤心,更别提哭了。但上大学暑假有一次回家,妈妈偷偷跟她说,你上次打电话回来,说在外地想家了,在电话里哭了,你爸在这边也哭了,唉,你们俩啊,一个在那头哭,一个在这头哭。陈落才知道为啥电话里爸爸后来一直没说话,后面一直是妈妈在说话。
从那以后陈落每次打电话回家都报喜不报忧。
唉,这次她出事,爸妈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陈落在人行道的边上角落里,边哭边擦眼泪。有旁观者看到一个中年妇女站在那里不停流泪,还不停的打电话,都露出了同情和理解的表情,毕竟旁边就是医院,没有人过来打扰她。
陈落哭了一会,终于稳定下来了。走了十五分钟,走着走着有点头晕,觉得饿的心慌,在路边看见一个卖烤红薯的,买了一个小的烤红薯,几口吃掉,才觉得好了很多。通过回忆得知原身为了省钱,晚饭没有吃。
虽然心情特别差,但刚来这个世界,自己还有任务在身,于是陈落逼着自己从情绪中出来,走到了附近一个大超市里,选了三个合乎要求的枕头,也是里面最便宜的,49元一个,旁边有一个超市里的导购员不停的推荐里面加蚕沙的、决明子的或者带绣花的枕头,都在100多200多元,陈落都拒绝了,说医生不让用。选完枕头,去找U型枕,医生让买这个的原因虽然护士没多说,但她想了想,既然是让病人俯卧,那肯定是吸氧的管子不好弄,所以要买U型枕,这样管子就可以从中间穿过,太硬枕着不舒服,太软又一压就塌,万一压到管子就很麻烦。
她这次选了一个记忆棉手感的U型枕,感觉是比较符合护士要求的,68元搞定。
东西不重,但是几件加在一起体积还是很可观的,陈落拎着回了医院。
九点多,陈落来到ICU门口,把东西交给了值班人员。
值班人员是一个人高马大的大姐,50多岁,晚上在ICU门口值夜班,ICU有两道大门,值班人员就坐在第一道门和第二道门之间。第一道大门上面有玻璃,值班大姐从里面看到陈落站在门口,于是按了一下身边墙上的按钮,门自动朝旁边缩进打开,大姐让陈落把东西给她,并做好登记后,让陈落出去,她关好第一道门,然后她打开第二道门,自己进去把东西送到病床护士那里。
陈落透过第一道门的玻璃看着她把东西送进去,放下心,走向长椅。
这时那个吴姐已经睡在一张折叠床上了,还没睡着,看到陈洛回来,指着长椅下面的一个大包说:“赶紧把你的被褥拿出来,躺下休息吧。”
陈落把自己的大包取出来,里面有两床被子一个枕头,一床是铺到长椅上,一床用来盖。
医院的长椅是那种钢制的,冰冷坚硬,单个单个的连起来,每个之间都会有一点缝隙,每三个有一个扶手,三个椅子连起来的长度正好够陈落睡觉,整体很窄,翻个身都要很小心,不然就要掉下去,睡一晚上经常腰酸背疼。
吴姐又接着说:“你说你也是,省什么钱呀,租一个床一天也就30块,比睡到椅子上好多了呀,非得省那点钱。”
“其实也还好,没事的。”陈落小声说。
走廊上灯已经关了,有一些家属都睡了,还有一些在玩手机,陈落脱了外套,也躺好了,她今天受到的冲击太大,需要把思绪好好理一理。
通过搜寻记忆得知:这个陈洛找的老公比她要大十二岁,是省城本地人,又矮又丑,当时陈洛刚从农村出来没几年,就觉得老公是本地人,自己无父无母孤孤单单的,想有一个稳定的家,当时前夫家里也是觉得她又年轻又能干活,于是两人就结婚了。
两人刚开始过的还行,没两年,陈洛就生了个闺女,因为大出血不能再生育了,老公一家就开始变脸了,天天冷嘲热讽,家里的活都让她干。后来孩子上小学后,老公有了第三者,两人就离婚了,女儿跟她,陈洛净身出户,老公每个月负担500元生活费。
唯一好的一点是女儿跟着她爸有了省城户口,目前在省城一家高中读高二,住在学校宿舍里。
女儿名字叫陈晓星,以前跟她前夫姓,离婚后,她给孩子改成跟她姓了,孩子也很愿意,因为她从小就知道,奶奶和爸爸都不喜欢她,只有妈妈爱她。孩子很懂事,虽然她和前夫个子都不高,但女儿已经1米6了,长得也很清秀,成绩在班上是前十名。
陈洛租了一个离学校不太远的筒子楼里的一个小开间,20多平米,好处是有一个特别小的卫生间和厨房。进门两张1.2米的小床,怕打扰女儿睡觉,她跟女儿一人一张。还有一个书桌,一个书架,一个放衣服的简易衣柜,这就是全部家具。电器有一个空调,一个洗衣机,一个特别小的冰箱,都是房东留下的。
以前陈洛是做保洁和小时工,时间上还比较自由,每周五女儿回家,然后母女俩过个周末,周日晚上孩子再去学校。后来因为疫情的原因,很多家里都不再用小时工和保洁了,陈洛就失业了。
虽然失去了收入来源,但生活还得继续,而且孩子到了高中,营养一定要跟上,学校的伙食费每个月就得600,房屋租金一个月2000,还有孩子买各种辅导书习题册的钱。
还有一个最大的消费,孩子高一下学期跟她说,物理和数学老师讲的太快,有些听不懂了。
她去接孩子时,听班上别的家长说数学和物理老师水平有限,讲的不是很好,得上课外班补一补,最好是找一对一效果特别好,于是她狠狠心,就去找了一对一,一问价格吓了一跳,贵的要1000多元一个小时,便宜得也要500元一小时。她算了一下,两门科目,每周一次,一共就得4个小时,最便宜得也得2000,那一个月就得8000!这笔钱她无论如何都掏不出来。
她每次去接孩子,听到周围家长,谈论找了一对一后孩子学习成绩上升的情况时,她都觉得对不起孩子。
有一次,她接孩子回家后,孩子说,她们班上有几个同学攒了一个小班,一共6-8人,问她要不要加入,物理和数学两个科目一共每月3200。她看到孩子有点忐忑又期待的眼神,心里有些发酸。
她想着有的家长想让孩子多学,孩子不愿意学,人家请着最贵的家教,但孩子就是不学,可是自己的孩子想多学,她没能力给孩子这个机会。她想起自己当年因为父母车祸后,一下子失去了最大的依靠,没有钱继续读书,初中毕业就出来工作,现在只能做这些最累最苦的活计。而她的孩子,还要继续这样吗?于是她咬咬牙,说,好,咱们跟着学。
孩子一下就高兴了,吃完饭抢着去洗碗。
陈洛先去找了前夫,让他增加生活费的金额,前夫已经跟当年出轨对象结婚,还有了儿子,当然不愿意。
陈洛为了女儿也豁出去了,歇斯底里的喊着说:“你要是不同意我就去你们单位,去你老婆的单位,说她小三上位,说你不抚养女儿。”
老公也怕陈洛真的去闹,于是在陈洛的撒泼打滚中终于同意把生活费提高到了800元/月。
陈落想到这里,不由得感叹,以前她和爸妈出去吃顿饭也得4、500元,而这个陈洛为了每月300元,豁出去闹。
而这个陈洛本身并不是一个泼辣的女人,她从小失去父母,出来打工,忍气吞声,所以养成了自卑和小心翼翼的性格,遇到事也都是自己默默地扛。这样一个逆来顺受的人,为了自己的女儿,做出了让前夫一家都瞠目的事情,都没想到她也会有变成泼妇的一天。
陈落心想,这就是母亲的力量吧。
第4章 12月14日(上)
这个陈洛后来经人介绍就去医院住院部当护工了,这个工资比较高也稳定,就是在病房里护理病人,每天360元,晚上值夜班不能睡觉,白天家属来了,她可以睡半天,周六日也不休息。
病人吐了、拉了,都是她给处理,还要洗脸翻身喂饭,推病人去做检查,守着病人点滴等等。
这个陈洛在医院呆了两年多,身体状况越来越差,睡眠、营养都跟不上,体重轻了20多斤,更让陈洛郁闷的是有些病人生病了脾气不好,态度还很差,说话特别难听,陈洛又不能顶嘴,还得态度好,陈洛就越来越觉得憋屈,这种郁闷堆积在心里也让她的心情越来越差,皱纹都越来越深,面相看起来也越来越悲苦。
前段时间给一个老头当护工,那老头明明神智挺清醒的,就故意拉在裤子里,让陈洛收拾,给他擦洗身体,陈洛一天要收拾好几次,累的半死,就跟家属提出不想干了。
家属们就拼命给陈洛说好话,说父亲年龄大了,让她多体谅,不停的感谢她,看着家属这么求她,陈洛心软了,就想着忍忍算了,一星期后陈洛给他洗脸时,他趁机摸陈洛胸部,陈洛吓了一跳,下意识朝老人脸上打了一巴掌。
结果这件事闹得很大,家属一改往日的态度,马上翻脸,指着陈洛鼻子骂,要不是护士拦着,陈洛就得挨打了。
陈洛伺候了这个老头七天,一分钱没拿到,家属还在医院闹着让陈洛离开医院,不许医院让陈洛继续当护工,要不然还让陈洛掏钱,赔偿打人的费用。
陈洛又累又气又委屈,直接晕倒了,后来醒过来,有个医生跟她说,她身体情况很差,由于长期营养不足加劳累,心脏也有些小毛病了,需要注意休息和营养,否则很容易出问题。
医生和护士们都很同情陈洛,因为陈洛属于话不多,但是很勤快,做事踏实可靠,态度也好,比其他护工都让人放心。
护士们也都很讨厌那个老头和他的家属。她们见的人多了,也没见过这么让人讨厌的。正好ICU门口有人找护工,护士长给她介绍了ICU门口的护工工作。陈洛离开了住院部,家属看到她不在这边了,以为她已经被医院赶走了,也就消停了。
到了这边每天的收入是260元,收入少了一部分,陈洛就开始精打细算,一天260元,一个月干满也就7800。
因为医院的工作没有周六日,自从陈洛到医院工作后,每周末孩子也不能回家了,就呆在学校,每月陈洛给她的生活费从600涨到了900元,毕竟也是省会城市的中学,食堂里最便宜的一碗面都要10元,套餐15元,还有水果酸奶啥的都得单独掏钱买,孩子一天就算光吃面加上早餐就得24元,900元一点也不多,孩子肯定已经在努力省钱了,再加上3200元的培训费和2000元的房租,这就要花掉6100元,还剩1700元,加上前夫的800元,每个月最多还能剩2500,就这还没有算家里水电煤气电话费等杂七杂八的费用。
陈洛把自己的每月花销控制在400元以内,剩下的都给孩子攒下来。
她想着孩子以后上到高三,可能还会有其他补课的费用,再说上大学还有学费,万一没考上学费低的,要上那种要交几万学费的,总不能因为钱不够不让孩子去上,自己因为没钱被耽误了,不能再耽误孩子。
所以每天租床费用30,她能省则省,就睡在了长椅上。
女儿经常给陈洛打电话,陈洛很少主动打,最多就是发条微信问候一下,她担心影响女儿学习。
到今天,前身已经一个月没见闺女了。
这个老太太是她在这边接的第一个病人。
由于长期的营养不良加睡眠不好,前身陈洛今天感觉心脏突突的跳,坐在椅子上想起来那老头的家属面对她唾沫横飞、冲过来扇她巴掌的场景,又想到自己擦屎擦尿伺候了七天,原本两千多块钱一分钱都没拿到,突然眼前发黑,估计是猝死了,这才让陈落穿了过来。
陈落躺着想了半天,心里庆幸那个陈洛从病房护理转到了ICU这边,如果还在病房伺候病人,那她这种肩不能跳手不能提的,从没伺候过人,也没受过啥气,家务活都不会做,估计一分钟也呆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