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王老太挥手一巴掌扇到了胳膊上:“你个作死的丫头, 你兄弟去山里, 不会走我们石涧大队, 需要往临河大队跑?去山里哪有走我们石涧大队更近的?”
王盼娣被她老娘一巴掌扇在胳膊上, 夏天穿着短袖的她,疼的往后面一退,不乐意地说:“你就知道打我!我又不是没叫人去找根生?找不到他我有什么办法?我难道不想找他回来?打我有什么用?”
她这几年在婆家虽没什么地位,一点指望不上婆家, 但她好歹给婆家生了三个大胖小子,婆家人再怎么样,也没打过她,现在她都成了妇女主任了,在村里女人当中是头一份,不说横着走,那也差不多了,可回到娘家,爹妈依然是想打就打,气的她抱着小儿子说:“我都三十多快四十岁了,都生了三个孩子了,你还把我当小孩子打呢,你要不想我回来就直说,我不回来行了吧?”
王盼娣是王老太第一个姑娘,当年也是被公公宠过几年的,也是后来女儿一个接一个的生,才没了地位,但在王老太心里,王盼娣到底不一样,叹气说:“我滴老天爷啊,就这么轻轻拍了你一下,就跟我要死要活,你兄弟给我带了一块的确良布,我老了穿不了了,你拿去给大强几个做两身衣服。”
王盼娣原本生气的脸顿时笑开了花,走到王老太房间的木箱里翻找起来,很快找出来一块光滑柔软的碎花布来,一边把碎花布拿在手里一边笑着说:“要我说啊,根生嘴上粘上毛,比猴子都精,你担心他都是白担心,你看看他这么多年在吴城吃过什么亏?得罪过他的全都被他收拾了,你就有的吃就吃点,有的喝就喝点,把自己日子过好就行了!”
和王招娣从不拿娘家东西,只会往娘家拿东西不一样,王盼娣虽然也想着娘家,但更想着她男人和孩子,老娘有什么好东西,她从来都照拿不误。
说来也奇怪,她越是这样,王老太有什么东西越是给她,从不会给小女儿,只嫌小女儿给娘家拿东西拿的不够多。
王盼娣拿了的确良布就往外走,王老太就在后面跟着唠叨:“你也对你弟弟的事情上点心,他好你们才好!”
“晓得了晓得啦!”王盼娣一边高兴的往家走,一边不耐烦的回应,一到婆家,就忙跟着公公婆婆小叔子妯娌们炫耀起她在娘家拿的碎花布来,扯开一块碎花布往身上摆:“你们说我用这块布做身裙子好看不?”
她婆婆过来一把将她手中的碎花布抢过来细致的卷起来收好,“都多大了还穿碎花裙子?这布留着给我孙女做两身裙子还差不多!”
王盼娣撇嘴,她连生了三个儿子,不知道有多得意,老太婆偏想要孙女!
孙女都还没影呢,都想着给孙女做裙子了!
王根生一连在蒲河口挑了好几天石头,他惯是个会使唤别人会偷懒的,即使是在蒲河口干活,都是给跟他一起抓过来的红小兵们画大饼,说等他出去了就如何如何的提拔他们当干部,带他们发财,让跟着他的红小兵们帮他干活,他就在人群中磨洋工,随时盯着山里的路,寻找机会逃走。
本地的山能关的住大河以东的罪犯,却关不住和本地人说着同一种方言的王根生,他只需往大山里一钻,石涧大队又离的这么近,想要逃走是很简单的事。
所以许明月专门叫了周宗宝盯着他,防止他逃跑。
周宗宝一个逃难来的北边人,能够压过一众本地汉子,成为手下有四十个民兵的排长,能力自然是出类拔萃的,别的不说,光是做事认真细致,有责任心这一块,就是很多做事懒散的本地人不一样的。
许明月叫他看着王根生,他就专门叫了三个人盯死了他,但凡他稍有一丁点偷懒的迹象,一鞭子就抽了过来。
王根生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样的苦,没干几天他就受不了了,更重要的是,他这些年在吴城经营,在五公山公社根本就根基不稳,这次出来,他基本上把他手下能信得过的人,带出来一大半,三五天不回去还没事,毕竟五公山公社里,还有他小姐姐夫妻俩带着谢家村的人在看着,一时半会儿出不了事。
可看许明月这架势,是要关他三五个月啊?
别说三五个月了,半个月不回去,五公山公社就得出事,那些被他夺了权的人,肯定会趁他不在五公山公社的这几天反攻回来。
他急的看向五公山的五座山峰,眼睛都快冒红光,一直想逃跑,却被一直站在外围的周宗宝死死的盯着,就连他要上厕所,都有两个民兵贴身跟着他,一点逃走的希望都没有。
他这才在人群中观察了几天,就找了个民兵,在不起眼的地方,给他塞了一根卷成席卷后被拆开的钱。
被他贿赂民兵们一看他手中卷成细卷的钱,当下就上下打量了一番王根生,没一会儿,就叫了周宗宝过来。
他们这群人的外衫早就被扒的只剩裤衩子了,身上的钱票也早就被搜刮过了,现在外面穿的全是蒲河口监狱的麻衣狱服,这种情况下,还能拿出钱来,周宗宝当然有所怀疑。
当下周宗宝就不客气的叫人把他们身上衣服又扒了一回。
狱服自然是不用说,一个口袋都没有,可饶是如此,周宗宝还是将每间衣服都细细的摸索了一遍,还真在王根生衣领和腋窝的几个缝线处,摸出来几跟卷成细细长长的钱来。
别看王根生这些年在纺织厂倒卖仓库的布匹,就以为他业务能力不过关,实际上他一手针线活,做的比他几个姐姐好多了,一般纺织工人都赶不上他的技术。
蒲河口监狱的狱服都是是用结实的粗麻线缝制的,做工也粗陋,这样的做工这样的粗麻线,到了王根生手里,是再好做手脚不过了,要不是他这些天干活太累,被打的太狠,又担心五公山公社革委会的事,他都不会这么快暴露他手里还有钱的事。
他们刚来时,就只扒了他们身上的外衣外裤,给他们留了个裤衩子,这回连他们臭烘烘的裤衩子都扒了,好家伙,还真有不少人把钱是藏在裤衩子里面的。
给所有红小兵们一顿搜,光是王根生一个人身上,就搜出来三条臭烘烘的小黄鱼,钱也搜出来一细卷。
王根生被关在地窖的当天晚上,他就觉得情况不好,实在是这半年,他抄了太多人的家,批斗过太多的人,对于那些把人抓住之后,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况,他是再清楚不过,所以在漆黑不见五指的地窖里时,他就把三根小黄鱼藏的无比的隐蔽,任是谁找都不可能找到的程度,为此他还特意将身上的钱票放了一些在明面的显眼处,好叫人搜到,不会怀疑他私下还藏了钱。
他不光自己这样做了,还和他信任的几个手下也说了,叫他们把身上一些值钱的东西藏好。
看押他们的民兵们也不嫌弃从他们身上搜出来的钱臭,小黄鱼和戒指就放水里洗一洗,至于钱,哪里有嫌钱臭的?对蒲河口很多只能拿工分,没有工资的民兵们来说,钱就是再臭也是香的!
傍晚干完活回来,周宗宝把从王根生他们身体里搜出来的一些小黄鱼和钱票上交,并说了王根生想要贿赂他们的事。
许明月一看他搜出来的这些东西就笑了,说:“他这是着急了,现在正是外面最混乱,最风云变幻的时候,等他再关一段时间回去,外面形势早就变了。”她心情颇好,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看向麻布袋里的小黄鱼和钱票,抬起笑眼说:“兄弟们这段时间辛苦了,你们搜出这些东西也不容易,你把东西拿下去,带着兄弟们分一分,要是还有人贿赂你们,东西照拿,人不准放,要是再搜到什么东西,你带兄弟们都一并分了吧。”
第186章 许明月的一番话说的周……
许明月的一番话说的周宗宝几人都高兴不已。
别看蒲河口的行政属性和公社一样, 但实际能够拿工资的人却不多,除了许明月这个生产主任外,还有许红菱等几个干事和几个民兵排长和四十个水埠公社最初调过来的民兵是入了干部等级的, 其他人虽说是民兵,却全都没有步入干部等级, 没有步入等级的民兵, 就和临河大队的记工员一样, 说是大队干部,实际上并没有钱票工资可拿,拿的实际上是蒲河口发的工分粮食。
这些民兵们在蒲河口不缺粮食, 每到可以回家的日子,他们粮食也没少往家里带,就是没有钱!
周宗宝带的这些新兵, 几乎全部都是北地逃荒过来定居在本地的,在逃荒过来的路上, 他们基本上就山穷水尽了,这些年在大河以南, 没有挣钱票的地方,靠的全是工分兑换的粮食,日常吃饭要不是有蒲河口的大食堂, 他们连买盐的钱票都没有。
之前他们从王根生这群人身上搜出来的钱, 算是明面上的, 自然不能只分给他们这些人, 都被许明月拿去当军训奖励去了。
而这次二搜搜出来的钱票、小黄鱼、金戒指等,许明月直接大手一挥,全部让他们分了,一下子就解了他们手里没有钱票的钱荒, 有了钱票,他们就也可以去邻市、去水埠公社买一些日常所需的东西了,尤其是他们其中还有一些人是在本地成了家的,拿着钱票就回家哄婆娘孩子去了,让家里婆娘孩子高兴高兴。
许明月的大方也让原本在蒲河口训练和看押犯人们的民兵们,都抢着想跟许明月去临河大队出‘公差’了,哪怕没有额外的收入,能吃到老大亲手做的凉拌黄瓜和皮蛋擂青椒也好啊!
蒲河口什么都好,粮食不缺,日常看押监督犯人的活也不累,就是蔬菜瓜果太少了,开垦出来的田地,全部都用来种水稻和红薯、大豆了,日常能够改善他们伙食的,也就豆腐、豆干。
一连一个星期没回去,待在五公山公社镇守的王招娣夫妻俩简直要急疯了!
王招娣虽然泼辣,谢二牛也是个老好人,帮着他小舅子笼络五公山公社的人,可惜王根生为人十分抠门,做事十分刻薄酷烈,典型的自己在上位时,不把别人当人的类型,任是谢二牛性子再好,再会与人为善,实际的好处一点没有,又有王根生姐弟俩在后面拖后腿,别人也不会真心归附他们。
王根生三天没回来的时候,他们迫于王根生这段时间的狠辣作风,还不敢说什么,做什么,等到五天还没回来的时候,五公山公社的干部们,心思就起来了,尤其是之前斗争中,被王根生打下去的原五公山公社书记和主任,他们都是祖祖辈辈生活在五公山公社的本地人,早就在五公山公社经营出了不少势力和人脉,远不是王根生这个过去一直在吴城的人所能比的。
要是他鼓动的那十几个红小兵知青还在,他们也还能有个依仗,现在红小兵知青和他带走的在本地招募的红小兵们一下子没了五十多个人,她和谢二牛根本压不住这些别有二心的人。
外面这些人的蠢蠢欲动,王招娣急的简直如热锅上的蚂蚁,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生怕这些人就像她弟弟对待之前被他们批斗游街的那些人一样,把他们也抓去批斗。
通过她弟弟王根生的行为她很清楚,什么走资派,什么地主、富农,全都是狗屁!还不是她弟弟看哪个不顺眼,想搞哪个就按个罪名搞哪个?
她怕她弟弟不在,之前那些被他们搞的差点就家破人亡,或者已经家破人亡的人,会报复到她和谢二牛身上。
她不敢让谢二牛离开,就花了五毛钱,叫了谢四宝的大侄子回石涧大队,去问王根生怎么还没回来,叫他赶紧回五公山公社去。
谢二牛的大侄子今年也不过十二岁,半大小子,回到村子就跟他爷奶说了,气的他爷爷奶奶在家里大骂:“叫他们自己搞去!自己干缺德事,还带上我们家二牛,我们脊梁骨都要被人戳断了!”
收了王招娣五毛钱的谢大海纠结地说:“可是二婶叫我回来找根生阿舅……”
一直跟着谢大牛一家子生活的谢老太啐了一口骂道:“找个屁!他都不在大队里,你到哪里找去?”喘息了两口,到底担心二儿子,心灰意冷地挥了下手说:“你自己到老王庄说去吧,他们的事,我是管不着了。”
她早就对二儿子失望透顶,是一点都不指望了。
谢大海看看奶奶,又看看自己爹妈,在他爹的挥手示意下,跑到老王庄和在村口吹牛的王老头说了。
王老头正在村口的大队部吹牛自己的儿子有多厉害,多威风,他自己年轻的时候有多厉害多威风呢,突然被亲家的大小子过来学了王招娣说的话,觉得被下了脸,不由破口大骂道:“没用的东西,她兄弟一会儿不在都不行!那二牛也是个没卵用的,还不如一个女人,被人欺负了就晓的喊我家根生,你说要他有什么用?”
王招娣和谢二牛结婚这么多年,也只生了一个女儿,这么多年都没再开怀,现在自己家起来了,他就想把谢二牛给踹了,趁着王招娣还年轻,给她换个有钱有势的丈夫。
老王庄和谢家村都各有七八个人跟着王根生出去当红小兵去了,一个星期没回家,他们家人都没有担心过,王根生最开始当红小兵打!!za!!抢!就是从老家找了人,在吴城开始的,这些当了红小兵的人,十天半个月不回来一趟都是正常事,哪次回来不是给家里带来一堆好物件?他们都习惯了他们一走就是十天半个月,有时候甚至一两个月都不回来了。
这次走了才一周,没一个担心自己儿子们的。
他们吹牛的地方本就在石涧大队的大队部门外的老树下,在大队部里面的大队主任听到外面吵闹的声音,出来问了谢大海,才知道王根生这次去临河大队,居然一个星期没回来了,他还以为他们回五公山公社了呢,忙问谢大海:“你确定他们是去了临河大队就没回来了?”
这问题谢大海一个半大小子哪里知道?他只把话带到,就拔腿跑了。
石涧大队的大队主任就是老王庄的本家人,在老王庄一向德高望重,也是支持王根生的人之一。
王老头还不当回事地说:“他们那么多人,还带了木仓,能有什么事啊?两个大队离的这么近,真有什么事,我们还能听不到消息?估计是又跑哪个大队抓人去了吧?”
想到他儿子抓人批斗、打人、带着几百村民扔土坷垃砸人的威风场面,王老头就不由得意地哈哈笑了起来。
大队主任冷眼扫了王老头一眼,说:“你别忘了临河大队是谁的地盘,许金虎那老小子是好相与的?”
王老头又嘿嘿笑了两声,虚张声势地大叫着说:“他许金虎再厉害,不在临河大队他还算个屁!”
大队主任却没有那么乐观,实在是许家村当地一霸的印象持续了太多年,哪怕许金虎不在许家村,可他心想,你前儿媳不是还在许家村吗?
你前儿媳现在可是蒲河口劳改农场的一把手,你们家过去是怎么对你前儿媳的,你们心里就不能有个数?你儿子要是撞到你前儿媳手里,能讨得了好?
他终究是不放心,让人叫了大队部的现任书记王根明和其他干部们来开会。
王根明原本在村里就是个游手好闲,啥事不干,啥事不管的混子,现在因为王根生的关系,一下子坐到大队主任的头上,成了大队书记。
有人去叫他来开会的时候,他还在家里凉床上睡午觉呢,过来的时候都还迷迷瞪瞪的,坐没坐相的坐在会议室一把手的椅子上,直把大队主任气的直接一脚踹了过去,怒斥道:“你能不能好好坐好?”
王根明被踹的差点摔倒,可大队主任是长辈,被踹了王根明不敢回踹回去,气的说:“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这么大火气干嘛?”他扶正椅子,吊儿郎当的摊在竹椅上,“说吧,大中午的喊我们来什么事?”
会议室的竹椅上,稀稀拉拉的坐着几个人。
原本被丁书记提拔上来的干部们,已经全都被王根生和大队主任撤销了干部身份,此时在座的,全都是老王庄和谢家村的人,且都是跟王根生有亲属关系的人,比如谢二牛的哥哥谢大牛,和他一起长大的谢四宝,和他同宗同族血缘关系比较近的人等等。
大队主任原本是想把人都招到大队部开会,带人去临河大队问一问,王根生在不在临河大队的,要是在临河大队,他们要把人找回来。
现在往下面一看,大队部当干部的全都是本家的亲戚,老王庄和谢家村已经被王根生带走了二十多个年轻人,想从石涧大队所属的几个小村子里再调集人手,这时才发现,下面居然一个小村子的干部都没有了!
唯一还算大一点的丁家村,丁书记还被他们拉去批斗了。
这……这让他从哪里调集人手去?
第187章 小村子虽然小,一个村……
小村子虽然小, 一个村少说也有二三十户,按照一户五到七个人来算,一个村子也有一两百人了, 即使无法像老王庄和谢家村这两个稍大的村子一样,召集到多一点的人手, 一个村子十几个青壮年总能招到的。
过去丁家村的丁书记便是出自小村子, 为了在大队部拥有更多的话语权, 和王主任抗衡,所有的小村子都被丁书记笼络了去,那些小村子的人也都明白, 只有同样出自小村落的丁书记才会维护同为小村子的利益,让他们不再被大村子的人欺压。
现在丁书记被批斗的那样惨,石涧大队的几个小村子全都关起门来, 每日里闷不吭声,远离老王庄和谢家村的人, 生怕下一个倒霉的就会是他们这些小村子的人。
大村子的人会欺负他们这些人少的小村子,已经是他们意识里根深蒂固的观念, 并不是土改后的十年时间就能彻底改变的。
王主任现在也头疼,之前王根生把几个小村子的人都得罪太狠了,可要不把丁书记搞下去, 老王庄的人又没办法出头。
想到老王庄出头的人, 王主任的目光就不由的落到烂泥一样瘫在大竹椅上, 懒洋洋的听着他说话的王根明。
就王根明这德性, 要不是他小舅子是王根生,他就是在修炼八辈子都不可能当上大队书记,想到这么个东西都能站到他头顶上,当上了大队书记, 王主任心口不由一阵堵塞,心气不顺。
可他还是在老王庄和谢家村组织人手到临河大队去找人,他当然不会像王根生做事那么嚣张跋扈,直接就带着一群人上门,而是叫了村里嫁了女儿到临河大队的人家,让他们去找嫁到临河大队的姑娘们打听。
他们这些山边的村子,相互之间结亲是很常见的事情,石涧大队和临河大队的各个村子之间都有儿女相互嫁娶。
只是他去找丁、计、马、燕几个村子的的媳妇们打听是不可能了,找了半天,也只找来本村的一个嫁到万家城的人家,和谢家村一个姑娘嫁到江家村的人家打听。
只是老王庄和谢家村别看只隔了一条山涧,离的这么近,外面不清楚的人,都会以为这两个村子近的仿佛是一个村子,但实际上,这两个相较而言比较大的村子,实际上并不和睦,每年干旱季节,这两个村子都要为抢水的事情,打的头破血流,也算是有世仇了。
除了年纪轻的,从小一起玩的混小子们,年长如谢二牛爹妈这一辈的人,都不喜欢老王庄的人,也不搭理他们。
被叫过去的谢家村人,听说是要去江家村找女儿打听王根生的事,心里就有些不乐意,推三阻四地说:“马上就要双抢了,现在天天给地里挑水,忙都忙死了,哪里有时间去江家村找人哦,就算是去了,我姑娘都不一定在家,我们村子在外面干活,那江家村就不用干活吗?”
过去谢家村和老王庄在大队部的干部人数基本都对半,现在王根生当了革委会主任,搞下去了丁书记,导致石涧大队的书记和主任都成了老王庄的人,连带着原丁书记提拔的小村子干部都全换成了老王庄的人,一时间,谢家村在大队部的干部就只剩下零星小猫两三只,其余都是老王庄的人,谢家村乐意才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