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人姑娘喝醉了,他在趁人之危。
可林清竹哭了,哭得特别伤心,还说了很多莫名其妙,让他不要生气的话。
他生什么气?气她太胡闹,气她居然连避孕套这种东西都准备了。如果今晚跟她喝酒的人不是他,她也要对别的男人做同样的事?那怎么可以?
除开那一点,语气不好,态度恶劣,话语严厉,那都是欲盖弥彰,是为了掩饰那些见不得人的阴暗的肮脏心思。
他也怕。怕她生气,怕她后悔,怕她恨他,怕她以后都不理他。
梁成舟这辈子最怕的事情,就是林清竹在自己面前哭。
她一哭,他仅剩的最后一丝理智全然消失了。
“清竹。”吻停在白皙修长的颈侧,梁成舟轻声喊她的名字,忐忑地问:“为什么?”
林清竹不回答,偏过头来吻他。
梁成舟把人压向皮质沙发,手上揉捏使坏,嘴上却问:“会不会恨我?”
“不会。”林清竹摇头。
亲她的耳朵,柔声诱哄:“不要后悔好不好?”
“好。”姑娘很乖地答应了。
“可以吗?”
“嗯。”
他还想再吃颗定心丸,“真的可以吗?”
“真的……”林清竹把话递到他唇边,衔进他嘴里,“可以。”
梁成舟一听,真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不想拒绝,也无法拒绝。
然后就开始了胡闹,像他梦中那般胡闹。
想到这,梁成舟一直睁着的眼睛总算是闭上了。
按理说闹腾了一夜,身体又舒爽又疲惫,四肢百骸都残留着快感后的倦怠,困到极致本应很好入睡,结果却怎么都睡不着,反而更精神。
脑子里所有的神经,全部被拧成一股弦从两端使劲拉扯,一闭上眼睛,那些不可言说的画面,就跟幻灯片似的在脑子里晃个不停,赶都赶不走。
林清竹脸红娇羞的样子,汗水打湿头发的样子,受不住喊他名字的样子,到达后闭着眼睛喘气的样子。
她说。
梁成舟。
你抱抱我。
我疼。
可以了。
你别亲我耳朵。
你慢一点。
梁成舟,梁成舟,梁成舟……
梁成舟脑子快炸了,身体某-处也快炸了。天快亮时好不容易浅浅眯了会儿,就快要睡着了,又突然清醒过来。
睡在旁边儿的姑娘手脚都缠了上来,跟八抓鱼似的缠在他身上。
最后在浴室那次,完事后林清竹无力到站不稳。
简单清洗后把人抱出来放床上,梁成舟从柜子里随便找了件他的T恤给她套上,姑娘眯着眼睛小声说困,想睡觉。
见她头发还湿着,给她吹头发,结果吹一半人就软绵绵地趴伏在他肩头睡着了。
原本是有打算把人抱回她自己卧室睡的想法,但一抱起来就舍不得放手。
姑娘香香的,软软的,睡着的样子又乖的不行。所以梁成舟把人从他卧室抱去她卧室溜达了一圈,又抱回了自己卧室的床上。
一直乖乖睡着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做梦了,缠他身上后抱得特别紧。
姑娘脸埋在他颈窝蹭了蹭,嘤咛了句什么,他没听清。人并没醒,睡得很香甜。
卧室空调开到18度,梁成舟还是觉得热。毕竟林清竹身上只裹了件白色的棉质T恤,其余什么都没有。
做梦会上瘾,接吻会上瘾,抚摸会上瘾,做-爱会上瘾。
所有上瘾全部来源于一个人,他对林清竹上瘾。
晨光熹微,一缕光亮从窗帘没拉严实的缝隙钻进来,映在木纹砖地板上,在空中似形成一道彩虹的颜色。
男人滚了滚喉结,手臂伸出去,手悬在空中林清竹腰际上方一点的位置,顿在那没动。
抱住她?不敢,推开她?不想。
有了最亲密的接触,好像什么都变了。好像做什么都理所应当,又好像做什么都不够理直气壮 。
确实是理不直,气不状,主要他凭什么?
既不是人男朋友,也不是在人清醒的情况下发生的,更可怕的是,林清竹心里怕是都没把他当异性。
梁成舟也想过,昨晚清竹为什么会主动亲他?
得出的结果是:能为什么?人姑娘喝醉了,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人又没谈过恋爱,感情都还没开窍。可能只是觉得好玩,想试试。
总不能因为喜欢你吧?要喜欢你就不会跟你说要做一辈子的家人了。
一辈子的家人。
他对她做了这种事,她还能愿意跟他做家人吗?
梁成舟长叹一口气,心想:怎么办?
待会儿人醒了,他该怎么办?说什么?怎么说?
要不先认错?或者先让她揍他一顿?揍到出气为止?
她想怎么样都行,就是拿把刀把他捅了都可以,只要她能消气。
可要是林清竹觉得他恶心,怎么都不肯原谅,怎么办?
这毕竟是姑娘家的清白,一辈子的大事啊!
某人叹气的同时还在心里骂自己:梁成舟,你他妈干的是人事吗?她喝醉了,你他妈又没醉,她不懂事,你他妈也不懂事?
这可是林清竹,你欺负谁也不能欺负她啊!肮脏的梦里是她就算了,怎么还把梦变成现实了?
把人吃干抹净一次不够,还来第二次第三次,你他妈还跟畜生有什么区别?
第一次还能找借口怪酒精的原因,姑娘主动亲他,他没经得住诱惑。
第二次也能怪她非要用嘴喂他喝水,他没这样喝过水,觉得稀奇,就多喝了几口,喝出了问题。
那三次怪什么?人去浴室洗澡,你听看水流声怎么就心痒难耐了?怎么就不要脸地溜进去抱着人亲个不停了?怎么就把人摁墙上了?
人第一次,你他妈没轻没重地折腾了一夜,还是人吗?人把你当哥哥,当家人,你他妈居然干这种畜生才会做的事。
你他妈到底哪来的胆子?怎么敢的?
梁成舟又烦又忧还很愁,睡不着干脆爬起来收拾满屋的残局,每打扫一个地方,就在心里骂自己一句。
却又时不时勾一下嘴角,平日冰冷的眉眼今日甚是柔和。
打扫完又去厨房准备早餐,做的全是卧室里睡着的那个姑娘爱吃的。
弄完早餐进卧室看一眼姑娘醒没醒,人侧趴着睡得很香,没有一点要清醒过来的迹象。
梁成舟伸手将林清竹睡得凌乱的头发从脸上拨开,露出半边白皙俏丽的小脸,好看的姑娘任何时候都好看,睡着也不列外。
坐在床沿的男人不自觉蹲下身去,盯着人看,看了好一阵儿。梁成舟以前也不是没看过林清竹睡觉,但从没用现在这样的眼神看过她。
带着情-欲,占-有,侵-略的眼神。
经过昨晚,或者说早一点,从那个梦开始,每次一看见她,心就很……痒。
从林清竹出现在梦里,到昨晚把梦变成现实,这中间只有短短不到半个月的时间。
这半个月太忙,各种事情堆在一起,梁成舟抽不出一点多余的时间,去理清为什么梦里的姑娘会变成林清竹的原因。
想肯定是想过,但想不明白,没有答案。
一边想不明白,一边又每天做梦。
累到每天只有两三个小时的睡眠时间,都没停止过做梦。
梁成舟每天早晨阴着一张冷脸在卫生间洗内-裤时,心情都极其微妙。除了在心里骂自己畜生,心底深处有种念头在蠢蠢欲动,似要破壳而出。
他没敢让“它”出来,有关林清竹的一切,他一直都很小心,就怕伤害到她一点。
所有想着先等这阵子忙完,彻底理清楚了再来解决“它”。
经过昨晚的事,梁成舟好像已经知道“它”是什么了,不算清晰,但有了个模模糊糊的影子。
骨节分明的大手伸出去,食指指腹小心翼翼落在姑娘脸颊,轻轻地摩挲滑嫩的肌肤。
满脸柔情的男人滚了滚喉结,极轻地喊她的名字,一字一句说得很慢,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迟疑,“清竹,如果……”
如果我们换种身份相处,你会愿意吗?
话梁成舟没说出来,想着等人醒了再说,先认真道歉,好好认错,看人姑娘的态度是什么,再聊后面的事。
下一秒,卧室响起一道突兀刺耳的手机铃声,是梁成舟放在床头柜的手机。
瞥见床上的姑娘眉间皱了下,怕把人吵醒,他拿着手机走到落地窗边接电话,音量放得很低,“有事?”
“哥们,你搁哪呢?赶紧来……”唐贺森打来的,他那边闹哄哄的,背景音很嘈杂,像是在酒吧或是KTV那种场所。
梁成舟正疑惑这个点,他怎么还在酒吧?
电话那头就有另一道女性声音插进来,林书殊似乎喝醉了,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梁成……舟,你……为什么不……来?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我等了你……一晚上,你……”
唐贺森一边把醉得神智不清的人扶到沙发,一边举着手机对梁成舟说:“这祖宗在我这闹一晚上了,你赶紧来把人弄走。”
林书殊前天回的渝市,她的学校毕业答辩早,在月中。她回来就直奔渝大找梁成舟,知道他昨天毕业答辩就提出结束后晚上为他庆祝,地点就定在唐贺森的酒吧。
她等了一晚上,没等人不说,电话也没人接。
心里难受就只能借酒消愁,酒不是什么好东西,喝得越多心里越难受,越难受越想喝,不自觉就喝到天亮,喝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