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幕落在孟观文眼里,就有那么几分不可名状的羞涩意喻,他心底的讥诮更甚,只是并不表露。
如今看来,白深也极有可能是被勾引了,才会陷得那么深。不然一个巴掌拍不响,苍蝇又怎么会叮无缝的蛋呢。何况这个女人,裙下之臣不少,想来也是有几分本事。
思绪到这,他就想摇头。
白深,你可真是没出息呐,连当个舔狗都没有名分。
“二小姐不必谦虚了。既然现在我们要合作,互相配合是绝对少不了的,只是不知道你配合的程度能到什么范围呢?这个我需要了解一下,以免到时无意间冒犯到你,那可就不好了。”他笑着,神色有几分担心。
南平与他对视,自然也感受到他的某种试探,这是不想跟她有什么太大的接触呢。
她突然来了点兴致,边观察他的表情边说,“范围啊,我想想,瞿蕤琛这个人是很能忍的一个男人,所以轻易的暧昧拉手什么的,还不足以彻底激怒他。要想激怒他攻击你的话,那这尺度可就有点大了,不过我知道这只是完成任务,工作而已,所以我并不介意,相信孟先生您也能把控好的,不是么?”
尺度大?
有多大?
假戏真做不成?
孟观文眉头夹起,似乎有些排斥这种想法。敞开的两条大长腿,又开始交叠。炽亮的灯光自觉照射在他褐色的英伦皮鞋上,仿若上了一层亮油,高光更显刺人。
他很纳闷,这女人的事业心怎么比他还重?居然能做到这种地步,心也真是够狠的。
孟观文突然有些同情瞿蕤琛。
神色几变后,最后才像又意识到什么,好整以暇道,“那我明白了,不过二小姐放心,我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举动的。”
“当然,我很信任您呢。”南平微笑,娇嫩的脸上被明亮的光线包围的愈发白净漂亮,像是一块水豆腐,吹弹可破。
孟观文不得已觉得碍眼,霎时挪开了视线,男人都是视觉上的动物,他也不算是那个特别的例外,只是可控性更高,对情爱这些并不感兴趣。
“今晚,我们就需要开始行动,九少不让你主动,那么我可能就要表现的显眼些了,可能会有些粗鲁,到时二小姐可别介意,像你说的,一切都是为了工作。”他再次出声。
“好,我明白的。”南平状似理解般点头。
两人的对话很快就结束了,他们最后加上了联系方式,便于这几天的合作。樊九潇想要速战速决的解决了瞿蕤琛,在金池的这几天当然是最好的契机,这事需要一个导火索。
毕竟这是人最齐的一次大场合了。
这双高定易脱不易穿,南平在光脚踩过地毯时犯了难,孟观文见状,为了节省时间,倒也不介意帮她穿一次鞋子。
他蹲下身,拿起水钻高跟鞋,握住她的脚踝轻轻抬起,把鞋子推入她的脚底。
宽大厚实的手心热量很高也很足,灼热透过冰冷的肌肤传上感官,南平低头去看,只能看到他精致的下颌角以及双开门般健壮的体魄。
她的脚踝在他手心里,称得又白又小。
南平眼帘微微浮动了一下,眼底似有一丝狡黠的恶劣闪过,她突然伸长胳膊,两只手撑在了他结实的肩膀上。
那一瞬间,能清晰感受到,他身体立时紧绷起来,仿佛肌肉都在收紧。
这时孟观文其实心底是在想不用在意这些,直接给她穿完鞋子就完事,可虽是这么想的,身体排斥异感的情绪却高度上涨。
襙,不爽
特别不爽!
他眼帘下的眸色沉了又沉,在她纤细的指尖收拢他肩膀两侧肩胛骨的肌肉时,他登时阴鹫的脸仰头向上看去。
“怎么了?孟先生,我只是站不稳。你不会介意我扶住你的肩膀吧?”南平瞳色透着一抹无辜,居高临下看着他的轮廓里,像笼罩了一层薄薄的暗影,衬得她的小脸愈发的精致。
孟观文冷眼看着,这美色在他眼里就像是一把刀,顷刻就能伤人。他冷冽的眼神透出丝丝寒意,周围的空气仿佛也瞬间凝固。
他微抿着唇,尽力压制着嘴角的抽搐,手指的关节却在这个时候微微用力。
只听南平“嘶”地一声蹙眉。
刚想沉下脸,就看半蹲着的男人突然展颜,笑着对她说,“啊,不好意思啊,我只是手劲有点大,二小姐不会介意吧?”
南平微怔,似乎有些没想到,随即翘起嘴角,轻声说着,“当然不介意啊。”抬脚就想往上踢,却不料孟观文早有警惕,转手一拉向旁边带去,她就踉跄地摔在了身侧的地毯上。
“哎呀呀,属实对不住,我这没想到二小姐穿个鞋也这么爱动,摔疼了吧?”孟观文站在一旁,笑着附身看她,这居高临下的角度瞬间换了位子,他的眼神放佛也含着些无辜。
见她不动,他不急不缓的伸出手。
“起来吧,我们时间有限呢。二小姐总不会跟我生气吧?”
孟观文皮笑肉不笑的笑着,额前的黑发贴上冷调的皮肤,在灯光的照耀下带出一片亚灰色的剪影,低垂的睫毛很好地遮住了冷戾的双眼,只余下嘴角噙着的一抹笑意,还晃荡不明。
她淡淡地看着他,缓缓伸出手,手心刚放上去的那一秒,霎时就被他带了起来。动作快的人来不及反应。
看样子,这是怕她阴他呢。
还怪警惕的这人
南平淡淡地瞥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在他重新蹲下给她穿鞋的时候,也不再动作,而是慢悠悠地说了句,“听说心眼小的男人,那里——”
她故意停顿半晌,待两人对视之际,才笑着用眼神引导他,“——那里也小呢。”
说完,她也不看面色逐渐森冷僵硬的孟观文,见他已经给自己扣好鞋子,便笑着抬脚离开了休息室,还张扬的回过头,“谢了,你穿鞋的手艺真不错。”
在听到‘砰’地一声关门声,孟观文才难以置信的回过神,神色异常难堪。低头向下看,明明鼓鼓囊囊,被塞满的没有一丝空隙。
小?!?
——该死的!
他神情阴郁,颇有风雨欲来的趋势。偏偏脑子里不断回忆起刚刚那抹张扬挑衅的脸,狠得牙痒痒。舌尖舔过尖锐虎牙的那瞬间,有想一口咬死那女人脖颈的冲动,最好是咬进她的大动脉里,喷出温热的血来,才算畅快。
南平刚回到宴会厅,还未等她走近,程景明便从远处踱步过来,把她拉到了一旁。她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目光无声询问。
“小舅舅似乎有些生气,你刚刚是不是跟孟观文在一起?”他神情担忧地问了句,被金丝镜框遮盖住的那双眼眸里,翻涌着些不知名的情绪。
程景明一瞬不错的望着她,似乎有些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跟董嘉勋跳舞,又为什么会与孟观文一起去私人休息室。前者也就罢了,后者分明一点都不熟。
“是跟他在一起,不过只是认识一下而已。听说他在政界地位挺高的,我去结交一下,也不过分吧?”南平回话,神色间并不在意。
也是,她向来是这样随性的。
程景明如是想。
莫名松了一口气,“那你小心点回话吧。”
南平点点头,随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第224章 Chapter 224 秘密任务
令南平意外的是, 直到她重新坐回华栩骞身边,他也并没有质问她消失的这段时间去做什么了。只是很平常的朝她点了点头,轻声询问起她要不要回房间休息休息。
南平其实也是想休息的, 不过她现在可没时间回房间休息,毕竟今晚还有任务要做呢。于是她摇头, “不用,我还不困,可以再待会, 华大哥你要是累了, 可以先回去休息的。”
她这话说的很顺口, 几乎是出于关心的态度, 只可惜听进华栩骞的耳朵里像是变了一个味道,有那么点别的意思。就像是不耐烦又或是不在意, 总之,华栩骞怎么听,心底都不太舒服。
他几不可察的皱了皱眉,把这种烦躁的情绪归咎于, 或许是在公众场合下待久了,闲杂人等太多, 他不适应。
完全没有想到以前他在国外参加几天几夜的宴会时,从来都是随心所欲,一点没有烦躁情绪的。显然他全然没往不对劲的方面想, 只觉得是刚回国,水土不服罢了。
况且南平有自己的意愿, 她是个独立的个体,就不应该必须受他管束,她不是又薇, 也不能是又薇。
想通了这一点,他的眉头又重新舒展开,心平气和地笑了一下,“我不累,只是担心你第一次参加这种大场合,要待这么久,身体吃不消。”
“我倒是没事的,身体素质比较好,你不用担心我,不过我看姐姐好像真的不太适应——”说到这,她突然顿住,用手指了指前方喝得已经有些微醺的程又薇,身旁还靠着一个穿着黑色西装梳着大背头的年轻男人,“咦,那人是谁啊,姐姐好像跟他很亲密呢。”
华栩骞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程又薇的手正好挽住了那个年轻男人的胳膊,半张身体都倚靠在那人身上,而那人似乎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眼神一直再往私人休息室瞟,看样子是想带她离开宴厅。他不由地眸色一凝,神情瞬间肃杀起来。
南平注意到他情绪的波动,心下不禁感叹,有些人虽然蠢,命却是好得很,即便华栩骞不是很待见这个亲侄女,可是对她该有的好,那也是让人挑不出毛病来的。
何况眼下来看,他对程又薇至少是真心管教的。其实可以理解,毕竟这是亲姐姐的女儿。
而华栩骞是个看重家族的男人。
孟观文这招还是用对了,确实能把他合理的支走。
只是还需要再添一把火,她神情担忧道,“华大哥,姐姐这样不行的吧,那个男人好像要把她扶去休息室呢。这可不行,那人的人品家世我们都不了解,到时出了什么事就不好了,要不你在这等我,我这就去把她带回来。”
说着,南平就要起身,却被华栩骞及时按住了肩膀,只见他起身对她嘱咐道,“你不用去,我去就好。我会直接把她带回房间,你在这自己玩一会,不要乱走动,金池的宴会还是比较开放的。”这话的言外之意,自然懂得都懂。
南平随即微愣了下,之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有些脸红般点点头,遂又仰头冲他甜甜一笑,“好,你放心去吧,我不会乱走的。”当然,要是出了什么事,被人拉走,那可就不是我主动的了。
她笑得很乖,眉眼弯弯的,红润的脸颊像是被染上了胭脂,娇艳的不像话,又似乎带着些青稚,看上去清纯至极,不容人采撷半分。
华栩骞看她良久的眼神中翻涌着不知名的情绪,那情绪顺着脑海翻腾而下,引发起全身的燥热,只见他薄唇动了一下,情不自禁的摸了摸她的头,低声克制地说了一句,“坐在这等我。”便果断的踱步离开了。
等华栩骞走后,南平脸上的笑意才淡了下来,她无聊地看了看周围,随后状似随意般拿起桌上的香槟便开始喝了起来,等她喝了几杯下肚,觉得没什么晕眩的作用,便又换了红酒一起混着喝,只是喝酒的模样看上去甚是悠闲,并不会让人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就在她觉得差不多了,准备起身时,程景明却在这时走了过来,目光注视着她红润的脸,不禁蹙了下眉,“你喝酒了?”
南平歪头,看着他的眸色里似弥漫着一层朦胧的水雾,只见她点头,“喝酒不是很正常吗?你怎么过来了,刚刚不是还跟人在交际嘛。”
“我不放心你,就没跟他们聊多久。”程景明叹了口气,“你有些醉了吧?我扶你回房间休息。”
他刚伸出胳膊,就见南平先是晃晃悠悠的起身,随后清凌凌地朝他笑了一下,便敞开胳膊扑进了他的怀里,勾住了他的脖子,连一半的脸蛋都埋进了他的肩颈里。
嘴里嘟囔着,“别管我了,我没醉,程又薇还没有被华栩骞带走,我现在不想回房间,你带我出去吹吹风吧,好不好?”
程景明搂着她温热娇软的身躯,一时有些松怔,只是越发收紧的胳膊,暴露了他内心深处的渴望。他闭了闭眼睛,鼻尖在她的脖颈处轻轻碰触了一下,片刻便睁眼,放缓了语调,“不行,你喝醉了,我得送你回房间。”
“我不要!”南平挣扎了好几下,都挣脱不出程景明的桎梏,只听他安抚道,“乖,回房间睡一觉就好了,明天再带你去吹风,好吗?”
半晌,久不听见她回话。他偏头望去,怀里人似乎睡着了一般,闭着眼睛,脸颊红扑扑的,像个孩子一样纯真可爱。
程景明见状松了口气,指尖在她脸侧轻轻摩擦了一下,随后立马把她横抱起来,准备把她送回房间。
却不料刚转身,便被端着酒盘的侍者撞了一身,而盘中的红酒一大半都洒在了他的胸口,还有些酒渍顺着他胸口流到了南平的礼裙上。
逼不得已,程景明只能快速把她放了下来,用胳膊搂着,偏偏两人的礼服都是浅色的,酒渍染了就必须得换一套,他一脸冷意地看着正拼命鞠躬致歉的男侍者。
“非常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先生。”说着,这个侍者便想要跪下。
程景明看出他的想法,立时阻止了,“不用了,现在马上滚蛋,别碍事。”在宴会上,他不想因为一个侍者让所有人看笑话。他冷静地掏出手机,拨打了下属的电话,“把预备的礼服放到房间,我一会就要更换。”
之后,挂断电话,扶着南平就要往大厅通道走。
没成想这个侍者却不动声色地跟了上来,“先生,我看您有些吃力,需要我帮您一起扶一下这位小姐吗?这样会快一点。”
程景明看也没看他,只是冷冷拒绝,“不用。”谁知南平似乎被吵醒一般,又开始挣扎起来,闹着不愿意回房间。
他皱着眉,尽量轻一点桎梏着她,可惜这样确实费时间和精力,还得防止她不要蹭到他胸口的酒渍,那里还是湿漉漉的一片。
程景明睨了一眼还躬身跟在一旁的侍者,在南平又晃动的片刻,终于松了口,“戴上你的手套,来帮我扶着她另一边胳膊。”
“是是。”侍者立马掏出折叠在胸前口袋的白色手套戴上,随后便上前一步,扶住了南平的胳膊。两人一起把她搀扶到了大厅通道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