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静道:“因为你没有请我。”
“好吧。”喻礼抬手摸他的脸,怜惜道:“这次请你下车坐一坐,好吗?”
他低下头,顺着她鼻尖轻吻,含吻她的唇。
他手臂用力将她拖到他腿上坐下,吻得越发深。
喻礼这才发觉,他动情得厉害。
她克制着身体摆动的本能,气喘吁吁回应他的吻。
他似乎没有打算更进一步,长指克制得托住她背脊,另一手深深插入她柔润乌发中。
过了许久,他才停下来,指尖轻抚她长发,嗓音很哑,“好了,我送你下车。”
“我有点事情要做,不能继续陪你。”
喻礼长腿合拢,眼眸依旧雾蒙蒙,语调刻意拿捏得清冷,“蛮好的。”
程濯温声问:“哪里好?”
“管杀不管埋,你蛮好的。”
程濯语调越发轻柔,“可我确实有事要做。”
“什么事比哄我高兴更重要?”
程濯低下头吮吻她的唇,“很重要的事——”他掰过她肩膀,勾住她舌尖,长驱直入,等喻礼又被他勾的意乱情迷的时候,他低声说:“我得去我女朋友家里喝茶。”
喻礼:“……”
她终于意识到被他耍了。
程濯含笑看着她,长指扣住她滑腻下颌,“请不请我喝茶?”
喻礼撇开脸,冷笑,“你不要想了,你今天喝不到喻公馆的一滴水!”
晚上,谢思齐到喻公馆时没见到喻礼来迎接,她挑着眉梢笑,“温姨,礼礼呢?”
温婧从善如流道:“三小姐还在午歇,没起床。”
谢思齐说:“真是懒丫头,睡个午觉都睡到晚上,我去找她。”
虽然说去找喻礼,谢思齐也没有直接上楼敲门。
她坐在一楼客厅内,打开电视机看科学频道。
她决定先在楼下等半小时,半小时后喻礼再不下来,她就滚回房间睡觉!
等了不到十分钟,她听到徐缓脚步声。
她听出不是喻礼的脚步,心底冒出几分警惕,微蹙着眉,望向楼梯。
楼梯上,男人身着黑衣,肤色冷白,长身鹤立。
他看过来,漆黑眼眸含着微微笑意,在旋梯顶璀璨灯光渲染下,显出犹如油画一般的雍容华贵。
他嗓音清润动听,“师姐。”
谢思齐表情有一瞬空白,缓了一会儿,她才把自己师门惊才绝艳小师弟跟喻礼扯上关系。
她说不清两者到底是谁玷污谁,下意识拧着眉心,问:“礼礼呢?”
程濯走到中岛倒热水,慢条斯理道:“她睡了。”
谢思齐张了张唇,要说什么,跟在身后的温婧立刻向前一步,“思齐小姐,我带您到客房休息,明天您在跟三小姐见面。”
谢思齐自觉找到台阶下,放下吃瓜的心,点头,“好啊。”
走得时候,她忍不住瞪了站在中岛台慢悠悠倒水的男人一眼。
程濯抬起眼,温和朝她笑了笑。
谢思齐鸡皮疙瘩都要掉一地,拉起温婧赶紧走出门。
她跟温婧关系不错,回房一路聊着天,她说起自己要回国发展的原因,道:“洛杉矶治安太差,一周撞上几次恐袭现场,保命要紧,我还是得及时滚回国。”
温
婧接话道:“对啊,三小姐也在洛杉矶遇到过恐袭呢。”她掌心合拢,做了个上天保佑的姿势,“那次可真危险,还好三小姐吉人自有天相,有人救了三小姐,三小姐才能如愿回国完婚。”
谢思齐蓦然想起那年浑身是血回到实验室的程濯。
他左肩膀中了两枪,血液汩汩从黑色丝质衬衫流下。
不知是何原因,他没有回那间位于贝弗利山庄的豪华别墅,反而一直待在实验室宿舍养伤,他的私人医生频频出入实验室宿舍,给留学圈带来不少谈资。
但没人知道他因何受伤,为谁受伤。
身为他直系师姐,她了解得比旁人多一点。
那天在实验室门口,突兀出现一个身着黑衣西装革履的男人,他欠着身,手上是一张签发于花旗银行的支票。
程濯重伤未愈,脸上带着病弱的苍白,身形也比以往清灈,他神情很淡,眼眸清冷得像浸润在寒湖下的石子。
男人态度恭谨,语调温和,“您对我们小姐的恩情,我们小姐永远铭记在心,只是她要回国订婚,没有办法当面感谢您,特派我过来传达她的谢意。那张支票只是小小的馈赠,您放心,会有更多的赠礼送上您的家门。”
程濯听完之后,本就苍白的面色更加清透,他神情寡淡,唇角勾出的笑不见温和,淡淡道:“只是举手之劳,用不着喻小姐这样上心,一张支票足够。”
客气告别西装革履的男人,回到实验室,他将一张千万美元支票轻描淡写撕碎而后放在酒精炉里灼烧干净。
酒精炉燃出的丝丝火焰,照亮他一张苍白而昳丽的脸。
那个场景,她久久不能忘怀。
她总觉得,小师弟是受了情伤。
第39章 不是他。
程濯端着温水推开主卧门。
卧室明亮,喻礼裹着披肩屈膝跪在柔软大床上回复消息。
喻礼:[明天见。]
谢思齐:[睡了!]
床幔四周,衣物凌乱掉落,狼藉一片。
“我表姐过来了。”喻礼回完消息,收了手机,仰起眸看向他。
她纤细的指尖攥紧薄薄的银灰色暗纹披帛,白皙如玉的肩颈都被宽大披帛牢牢裹住,乌润发丝在胸前蜿蜒垂落,力图遮住身上每一寸裸露的肌肤。
只可惜披帛不够长,即使屈膝跪着,薄润布料下,纤白笔直的长腿依旧若隐若现。
程濯轻轻“嗯”一声,坐在床侧,指尖勾上她蜿蜒的发,温柔问:“要不要再喝一点水?”
至于他为什么说“再”喝一点水——因为卧室内储备的矿泉水全被喻礼喝光了。
喻礼谨慎摇头,目光瞥向他捏在修长指尖的水杯,“算我食言,这杯水送给你喝。”
她的唇因过度吮吸显出熟透的润红,程濯眸光落在她的唇上,只一瞬,便移开。
他伸臂,轻轻将她抱在怀里,并且克制得替她理了理不够长的披帛下摆。
下颌轻抵住她发顶,他边喂她喝温水,边道:“喻总早就食言了,我已经喝过水了,不是吗?”
喻礼险些被他呛死。
她抚住心口咳嗽,程濯温柔拍抚她背脊,披帛都落下一点,露出半截白腻的肩膀。
喻礼很想踹他一脚,双腿实在使不上力,她抬下颌,“你低下头,让我咬你一口。”
程濯轻笑俯身,柔和问:“想咬哪里?”
喻礼的目光从他薄润的唇移动到饱满的喉结,再到下腹紧实分明的腹肌。
她看了许久,来自发顶的眸光越来越深。
程濯喉结滚动,嗓音发哑,“决定了没有?”
喻礼腰臀凝滞,不敢乱动,被长发遮掩的耳尖微微发红,“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计较了。”
主要是,她要是计较了,还说不清吃亏的是谁。
她轻轻靠在他怀里,说起谢思齐,“我上次见表姐还是在三年前,可惜那时候你已经转系,我没见到你。”她边回想着,边说起她印象比较深的几位博士。
程濯伸臂箍住她的腰,使她紧紧贴近他。
他敛眸,揉捏她白皙敏感的耳垂,没有反驳她的话。
她去实验室时,他也一直在那里,只不过是站在她看不见的位置。
她新婚不久,眉眼间流露的缱绻笑意,日光落在她身上,都比平日要闪耀几分,他被这种幸福灼伤,于是藏在黑暗里。
耳垂丝丝发痒,他的呼吸轻柔拂过耳侧,刚刚落下的潮欲似乎又翻涌起来。喻礼抿紧唇,抬眸看他,瞥见他深郁的眼神,落在唇边的话突然说不出口,“你不喜欢我讲表姐?”
“没有。”程濯勾唇笑了笑,微凉的指尖在她下颌扫过,一阵麻意从脊心窜起,他道:“我听师姐说过,在四年之前,你也派人去过一次实验室,大张旗鼓的来送支票,引起好多人围观。”
“那是为了酬谢救我一命的那位先生。”喻礼裹紧披帛,轻描淡写道:“那时候我急着回国,没办法亲自酬谢那位先生,便把这件事委托给分公司的负责人,他可能太着急了,没细致处理好这件事。”
喻礼并没有说她当年紧急回国的原因,程濯却大致猜出来——梁宗文爆发大规模花边丑闻,影响规模巨大,她必须及时回国替他处理。
他扣住她腰肢的掌心微微发紧。
喻礼道:“那位先生品行高洁,那张支票直到作废都没有被人使用过。”
程濯没有接话,话说得太多容易露出破绽,尤其面对细心而聪慧的她。
他俯身吻她耳尖,淡淡道:“喻礼,你坐在我怀里,一直说另一个男人,有没有考虑我的心情?”
喻礼以为他在吃醋,说:“这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没有他就没有我,你得跟我一起感念他!”
程濯静了静,垂眸问:“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拜访他?”
喻礼话语顿了下,她对那位救命恩人了解不深,甚至记不清他的脸。
在子弹穿破声里,他伸手骤然将她按在怀里,怀抱清冽,藏着凛冬的凉意,衣服是黑色的冲锋衣,脸上带着深色口罩,额发遮住一双锐利淡漠的眼。
保镖赶过来,他毫不犹豫转身走了。
硝烟过后的空气里残存着淡淡的血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