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太阳升起得迟缓,此刻除了林间还在工作的晚灯,看不出一丝清亮。
“几点了?”
“应该还早。”蒋延庆松口抬头,头发略显凌乱,高挺的鼻梁上,有一块明显的斑。
这全归功于,前夜她因为刺激,不受控濆出来的。
蒋延庆长手一伸。健壮的手臂上,没少留下凌乱的抓痕。
他抓过手机,看了眼时间,“五点半。”
“还早。”他说,“再休息会,待会我们一块儿出门。现在天冷,早上也没那么拥堵。”
“明天就是小年夜了,晚上叫珈禾回来吃饭吧。”赵文青一想到昨晚,身体又不自主地淌水,“今天我们不能再这样迷乱地过日子了,昨天的床单,你记得扔掉或者放洗衣机里清洗。”
“知道吗?”
蒋延庆:“等女儿回来,这样潇洒的日子,怕是又要不复存在了。她反正爱在爸妈那儿待,就让她多待几天吧。假期这么长,我们再享受一下属于我们俩个的生活。”
“真的假的?”赵文青笑话他,“那是谁,听到女儿就要回家的时候,高兴得半夜失眠睡不着了?”
“还有刚开学那几个月,珈禾不主动打电话回来,你还让我给她打电话的?”她哼唧一声,“现在人回来了,你这个当爸的,又开始装起来了?”
“这事我们两个知道就好了。”
蒋延庆眼尾笑得炸开了花,“在她面前,我这个当爸的还是要有点面子的。”
“还有,晚上等我下班,我们一块儿出门去备菜吧。明天,杨恙他们会过来吃饭。”赵文青枕在他的手臂上,没再继续方才的话题,“不能人家过来了,我们还什么都没准备吧?”
“不着急。”
他将人搂在怀中,“我在家里,一一办妥。”
蒋延庆晚上给蒋珈禾打了电话,让她今天回来,不过对方当即答应了。
结果到了晚上推脱有事,然后就一直没音讯了。
下午快到赵文青下班的点时,他从车库开出车,将人接出来了。
先回的家,在家中简单做了晚饭后,又一块儿看了下电视,才全副武装出了门。
白天的鹅毛雪渐小,不过整座城市仍浸在冷空气中。
临出门前,蒋延庆见赵文青忘记系围巾了,特地跑回房间,找出了两条一个色系的围巾。
给人系上后,才管上自己。
赵文青主动接过他手中的围脖,简单绕了一圈,才松了手。站得远点后,上下打量人几眼,眼睛释出笑。
蒋延庆站在原地,“看什么呢?”
“这一天天的,还没看腻?”
“没啊,”赵文青难得顺着他的话继续,“看你这一身打扮,感觉又年轻许多呢。”
他上下看了自己一眼,简单的黑色羽绒服,搭一条她身上同款的暗橙色的围巾。
没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
“这是嫌我老了?”
“我哪敢。”她笑着朝人伸出手,“走吧。”
室内、车内、商场中都开有暖气,走动间产生热量,难免会感觉到热意。
赵文青将身上那件咖色羊绒大衣脱下,自然地递给蒋延庆,让人帮自己拿着。
冬天的水果没有春夏那般丰富。
即便如此,蒋延庆同赵文青两人,还是在附近的商超逛了许久。
除了买菜、打年货,还买了蒋珈禾爱吃的车厘子、广西沙糖桔,还有西瓜。
“你就宠着她吧,嘴硬心软的。”赵文青笑话他,“要不是家中阿姨放假了,估计你买的只会更多。”
“你啊,就别笑话我了。”他推着推车,“咱俩半斤八两。”
“走吧,去那边看看。”蒋延庆推着车,去往另一个区域,“孩子爱吃的看完了,现在该来看看你的了。”
“今天的口味,有变化吗?”
“没有。”
赵文青想起点什么,“不过我这次,想吃那个千禧果夹乌梅。”
“你给我做。”
“行。”
蒋延庆停下车,眼睛四处扫视。从一旁的货架上,取出一盒圣女果,放进推车中。
两人就这样慢慢逛着。一边捡东西,一边聊天说笑。
结完帐,直接从地库将车开回了家。进屋前,赵文青通过远程遥控,将客厅的灯打开。
漫天细雪中,两人将今晚打的货物一点点搬出来。
她提了没几件,就被人赶进屋里。
赵文青站在客厅的沙发前,院中的晚灯正在工作,蛋黄色调的灯光下,雪落下的行迹,被窥探得一清二楚。
蒋延庆打开后备箱,弯身将今晚购买的物品一一清理出来。最后车落了锁,他踏着风雪,拎着东西进了门。
她收回视线,坐在沙发中,给女儿发了条消息。不过相比之前回信的墨迹,今天迅速多了。
【明天就回。】
-
蒋延庆一进屋,正好见赵文青低头,看样子似乎是在给谁发消息。
他将东西搁在一旁,换上鞋子后,去厨房洗了手。
出来后,见她还在看手机,于是问:“是在给女儿发消息吗?”
“嗯。”
赵文青收起手机,“她说明天回。不过具体时间没说,但能赶上明晚的年夜饭。”
“嗯。”
他看眼前人,“走吧,我们上楼。”
“该睡觉了。”
“?”赵文青抬眼,目光警惕。对方被她这副模样逗笑了,“想什么呢,今天晚上不弄你,单纯睡觉。”
昨天晚上搞得太疯狂了,卧室的遮光帘那儿,还有一处明显干涸掉的精。斑。
因为强制对方休息,噴了不少水,除了
这儿,在清理之前,两人的状态也都没好到哪儿去。
今天上班,总觉得嘴巴酸软得厉害。张口吃饭时,还颇有点费劲。
“你最好是。”
“不过也确实有点困了。”赵文青打了个呵欠,再开口时,唇边翘起微小弧度,“明天早上我要上班,阿姨们放假了,就需要蒋先生多费点心了。”
“这下子知道我的重要性了?”
“哪有。”她站在沙发前,视线一瞬不舜地盯着他。良久,轻轻启唇,“你一直都很重要。”
声音很小,不过还是被他听见了。
彼此相视一笑,蒋延庆几步走上前,一把将人抗在自己的肩膀上。没乘电梯,走楼梯直接上了三楼的卧房。
……
-
隔日清晨,赵文青出门上班,蒋延庆简单打理了一下家里。收拾好一切后,她下班回来没多久,杨恙准时上了门。
自从女儿嫁了人,丈夫小年夜要继续加班,每年这个时候,她都是被好友邀请到家中,一块儿过的。
不过今年,除了她本人,一同前往的还有裴青寂。
赵文青开了门,“小裴。”
“赵老师好。”裴青寂笑了笑,将手中提着的礼品放在一旁,站在杨恙身边。
“你说你来就来,怎么还带这些东西,多见外。”她连忙招呼人进屋,“快进来吧,外边站着冷。”
“文青啊,你不会怪我吧?”杨恙笑说,“这孩子在这儿,也没什么亲人。本是回来看望我的,不过我和你约好了,要来你家吃饭,却也不能将我这得意门生晾到一边。”
“给你发了消息,只不过暂时还没回复我。”
“瞧你这说的什么话,我是这样的人吗?刚才有点忙,就没怎么看手机。”赵文青语气中还有着没压下去的惊喜,“况且算起来,小裴还是我们珈禾物理上的恩师呢。”
“只是那孩子现在还在她爷爷奶奶那儿,还没回来。”
-
蒋珈禾今天晚上回来的时候,在爷爷奶奶的叮嘱下,除了自己的行李,还拎了点东西回来。虽然不重,但她犯了懒。
将东西搁在自己脚下,摁下门铃。等待爸妈前来接应来自爷爷奶奶们深沉的爱。
等了一会,门被人打开。
不过没想到的是,开门的竟然是裴青寂?
她没眼花吧。
因为室内开了暖气的缘故,对方身上原本该有的外套脱了下来,里面是一件黑色的薄绒高领毛衣。
如今的头发,比起从前上学那会剪短了些许,看起来更加利落。
整个人,也稳重许多。
和记忆里的样子,相差甚远。
太久没联系,再见面时,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蒋珈禾尽量装作不在意,把对方当作一个陌生人。
没想到,他却先开了口,“好久不见。”
如果说家教时期,他还是比较青涩,较有少年感的。那么这半年的工作,除了周身的气质,言辞谈吐间,也变得成熟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