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时叙问:“从哪学的?”
冯意柠说:“不告诉你。”
裴时叙眼眸暗了暗。
冯意柠本能有些怵,刚刚那一通弄得她现在还很无力,那种不受控的漫长折磨,虽爽到,实在是太超过她的承受范围。
“你太过分了。”
三十六计先转移话题。
裴时叙问:“疼到了?”
“疼,还酸。”冯意柠委屈巴巴地说,“我感觉整个人都快散架了。”
腿弯被大掌握住,传来揉捏的力度。
刚刚这里折弯久了,冯意柠现在都还感觉有些酸:“做什么?”
折腾了很久,她其实这会都很累了,刚刚说这些话,都是强打着精神,这会完全是含着浓重的困腔。
“哄老婆睡觉。”
她还记得纠正:“……是前夫。”
小姑娘在赌气,裴时叙低声问:“不喜欢这样?”
“还是,没爽到?”
心想爽没爽到,这人难道不是最清楚的吗?还这样有意明知故问。
“喜欢。”冯意柠有意跟他说反话,“反正我的理想型是温柔的。”
握着腿弯的力度骤然加重几分力道,她下意识微咬下唇。
像是被惩罚地揉捏了下。
睡意渐浓的时候,冯意柠上下眼皮都黏到一起,心想这男人真是装不过多久,还在想着,握住的那股力道却反倒放缓。
取而代之的是,堪称是专业又舒服的按摩。
没一会,冯意柠就在那股舒畅的筋骨揉捏中,很快被浓浓的睡梦席卷。
一晚无梦。
翌日,冯意柠难得起不来,整个人完全处在没睡够的状态中,闹铃被手摁掉后,就连手机都被卷入被窝里。
隐隐约约感觉有人在推她的肩膀,冯意柠侧了侧身,泛着健康红晕的脸颊,更深地蹭进柔。软的枕头里。
难得见到孩子气赖床的一面。
被从被窝里剥出来的时候,冯意柠还没有睡醒,坐在有力臂弯里,两条细长手臂搭在男人肩上,松松垂在后背。
几缕乌黑发丝垂落,很痒地蹭过侧颈。
直到被一路抱着走进浴室,冯意柠被放到大理石台上坐下,温度是恒温,贴到皮肤的微热舒服使得她愈加犯困。
口里被喂了口温水,修长手指卡在下巴尖,让她低头将漱口水吐进盥洗池。
纤细手指被拢紧,握住挤好白色牙膏的牙刷。
口里那股冰凉的薄荷味,让冯意柠突然就清醒起来。
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眸,跟镜子里的两道身影骤然对视。
侧坐在大理石台面的姑娘,脸颊泛着层微红,半边纤薄的后背,被高大身躯的阴影完全覆盖。
“醒了?”
冯意柠稍稍侧了侧眼眸,对上男人几分意味深长的目光,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就跟个不能自理的小朋友似的。
她含糊地支使:“我的拖鞋。”
等到吃早餐的时候,冯意柠才意识到整件事情的不对劲。
中岛台薄薄一层日光下,隔着质地讲究的衣料,牵动线条流畅的背肌,衣袖被半挽起,小臂线条很有力量感。
……?
眼前这个温柔又顾家的陌生男人,究竟是谁?
冯意柠没抬头,抿了最后一口温粥。
裴时叙就坐在对面,餐桌下的脚踝被很轻地蹭了下,微掀眼眸。
冯意柠微弯着眼眸:“裴先生,你今儿
这是吃什么药了?”
裴时叙起身:“宝贝儿,不喜欢?”
喜欢?冯意柠看着走开的背影,还有些百思不得其解,她该喜欢什么?
到了公司,冯意柠开了快一天的会,终于结束的时候,被孟思栀强行拉去私人茶水间透气。
“这两天就要走?”
说的是要回淮城继续定项目的安排,冯意柠应了声:“明天就走。”
孟思栀问:“跟你老公一起?”
冯意柠说:“不同路。”
“噫。”孟思栀说,“往一年前走,我绝对想不到你家这位私下能这么黏人。”
算什么黏人啊?早上还说了句意味不明的话……冯意柠脑海里突然闪过昨晚睡前的一段记忆,唇角不自觉轻牵起。
就说了句理想型是温柔的胡话而已,为了讨她欢心,连这种温柔人夫的人设都被演出来了。
老男人居心叵测。
孟思栀眼睁睁看着这姑娘很轻地微蹙了下眉头,又突然不自觉笑了起来,整个人都感觉被莫名的酸臭味腐蚀了。
真是看不过眼了。
“行了,别伤害一个单身狗,快走吧,你老公来接你了。”
冯意柠循着目光看去,一眼就看到公司楼下停靠的迈巴赫。
等她下楼,直直走到车边,伸手扣了扣车窗,没过几秒,裴时叙从车上下来。
冯意柠还以为他有别的安排,却没想到裴时叙走到另一边,给她拉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
这么贴心,冯意柠走到那侧,只是抬头一眼,就看到一群八卦的脑袋,从窗边探了出来。
冯意柠脸颊微热,暗中戳了戳男人的小臂,示意他别杵在这演偶像剧了。
冯意柠伸手拉开副驾驶座车门,心跳还有些莫名的快。
明明都结婚一年了,怎么她反倒丧失了那份被围观的淡然,就跟个情窦初开的青涩小姑娘似的,动不动脸红心跳,真是越过越回去了。
直到车门被拉开,冯意柠才发现准备的白玫瑰花束,用雾面纸包住,她坐进副驾驶座,把花束抱在了怀里,衬得白皙侧脸愈加的温柔。
“太老套了。”
嘴上说着嫌弃的话,唇角却不自觉地微微翘起。
晚上到家,工作有事情,冯意柠开了临时的会,等到结束,已经转眼到九点了。
收拾了会行李,出差这件事她很熟练,每回耗费时间的往往是带去玩偶的挑选,在这方面她总有选择困难症。
自己难以选择,冯意柠就下意识问起身边人的意见来:“你觉得哪个好?”
裴时叙淡瞥过小姑娘左右怀里的玩偶,口吻很淡:“有我还不够么。”
“你又不是每晚都在。”冯意柠说完,总感觉这话有股浓浓的老夫老妻味,尤其听起来像嗔怪埋怨,正了正语调,“我得对自己的睡眠负责。”
裴时叙说:“这两只都不好。”
冯意柠垂眸看了眼,因为她这两只玩偶毛绒绒触感体验名列前茅,只是因为是一个类型的,所以她才纠结的。
“为什么都不行?”
裴时叙说:“看着不行。”
“……?”冯意柠说,“裴先生,我有必要怀疑,你在有意找茬。”
裴时叙说:“合理建议。”
冯意柠没再理他,选完出差陪睡的幸运玩偶。
时间已经来到了快十点。
冯意柠看着一直耐心陪着她挑选陪睡玩偶的男人,突然鬼使神差地说:“我现在想吃小馄饨,巷街小店里的那种。”
裴时叙只瞥了她眼,起身,
冯意柠问:“去哪?”
嘴上还说喜欢她,结果她只说了一句,就对她不耐烦了。
裴时叙走到面前,这小姑娘正温温柔柔地瞪着他。
很轻易地抱起她。
这是个黏人考拉抱,双手环住脖颈,冯意柠柔声柔气地控诉:“天天嘴上柠柠长柠柠短,说了一句,就对柠柠不耐烦。”
裴时叙声质偏冷:“柠柠。”
冯意柠说:“以后剥夺要你叫柠柠的资格。”
裴时叙回了她句“再考虑”。
冯意柠本来想说不考虑,可思及现在还被抱着走,不打算做任何可能激怒老男人的事儿,毕竟惹过头了,吃亏的还是她自己。
“你带我去哪?”
刚问完,冯意柠就被放到衣帽间的案台坐下,然后眼睁睁看到男人拿下一整套毛绒绒的保暖用品。
“带祖宗儿出去吃小馄饨。”
长款白色羽绒服,毛线帽、护耳、围巾、手套……本来室内就有空调,冯意柠感觉自己这样快被打扮成一颗圣诞树。
“我不是你的洋娃娃。”
修长手指稍理泛着轻微褶皱的围巾:“你比洋娃娃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