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冯意柠刚探出车半边身子,眼前便一晃,被男人拦腰抱起。
猝不及防的悬空感,迫使她下意识伸手紧紧环住男人的脖颈。
几缕乌黑发丝被风轻扬起,继而传来车门被关上的声音,冯意柠叫了他一句:“裴时叙。”
没等到回应。
冯意柠便自顾自地控诉:“你是不是不能允许别人跟你唱反调?”
“你很独裁。”
“控制欲太强。”
直到走进电梯,头顶才传来男人冷感的嗓音:“很吵。”
冯意柠说:“第二次说我很吵。”
“这会耳清目明,不装记不清了?”
“……”
“醉鬼。”
“…………”
直到走到沙发边,冯意柠说要下来。
裴时叙任由这姑娘从怀里下来,转身要走,却被扯住衣袖。
冯意柠说:“我想起来忘记的事了,刚刚裴爷爷给我发消息,话里话外都在打听我们的感情生活,特别在意我们有没有分房睡。”
裴时叙饶有兴致地瞥了她一眼:“你怎么回的?”
冯意柠被这眼看的有些没底:“当然是暗示同床共枕,浓情蜜意。”
“自讨苦吃。”裴时叙说,“老爷子这会多半已经到了门外。”
“……?”这么丧心病狂的吗?
正当此时,被随手发在茶几上的手机屏幕亮起,来电人是裴爷爷。
电话没打通自动挂断。
紧接着消息进来。
【柠柠,裴爷爷在门外】
冯意柠当机立断:“我的东西还在客房,我去把枕头和洗漱用品放过去。”
等快速放完东西,冯意柠转眼,看到男人把床被随意展开一扔,半边垂到地上,一只枕头东倒西歪,而另外一只枕头甚至掉到地上。
冯意柠跟着裴时叙走出房间,一路朝着客厅走去,看到男人解开袖扣,随意地扔到地上。
“这是?”
裴时叙口吻淡淡:“新婚夫妇共处一室,这么久不接电话,不开门,是在做什么?”
冯意柠瞬间了然。
裴时叙伸手扯下深色领结,动作很散漫随性,却不显得粗鲁急切,冷白分明的喉结露了出来,甚至崩掉了顶上一颗纽扣。
从玄关到客厅,外套、领结、袖扣等物品掉落一地。
冯意柠很配合地揉散发丝,抹开唇角口红,抬眼又看到男人这副不正经的“事中被打断模样”,想了想,觉得少了那么一点灵魂。
“配合我一下,行吗?”
裴时叙不可置否。
冯意柠从拎包里拿出一支口红:“等下,我补点颜色。”
等补好唇色,冯意柠踮脚,在男人领口印落半个唇印,又用指腹蹭了点口红,一手撑在臂弯,温声提醒:“我用过的口红,知道你有洁癖,忍几秒就好,实在不行可以闭眼。”
裴时叙薄唇微启:“用不着。”
既然当事人同意,冯意柠认真晕开后解释:“这是激。吻妆,有效逼真。”
冯意柠把口红装进拎包,特意没关严,往地板上随意一丢,为刚进玄关就迫不及待激。战的伪造现场提供新的证物。
做完,冯意柠认真询问:“现在可以开门了,你开门,我跟在后面?”
却被拉住手臂,冯意柠微微偏头。
裴时叙懒靠着墙,修长手指拉开微敞领口,稍点颈侧,口吻几分漫不经心。
“咬这,重点。”
第16章
这是要她咬痕。迹吗?
沉默中,冯意柠问:“认真的?”
裴时叙微掀眼眸:“不痛不痒做戏,没多大作用。”
那就是要一步到位的意思了,冯意柠提醒道:“我主要是担心裴爷爷,给他老人家一下子冲击太大了。”
“有道理。”裴时叙说,“如果柠柠以后愿意习惯老爷子的查岗。”
这是什么中式恐怖的规则怪谈,就连在想象里都是件很可怕的事情,冯意柠果断改变主意,从善如流地问:“老公是想要草莓印,还是牙印?”
裴时叙说:“随意。”
冯意柠几乎是瞬间就做好了判断,草莓印要吮。还要吸,太暧昧,不合适,一会被老男人打趣借机占他便宜,居心不良,那她可就太冤枉了。
还是牙印好,也就是一口下去完事,简单又显眼。
“柠柠,还要思考多久?”
柠柠长柠柠短,叫得柠柠像索命,冯意柠在心里很轻地叹了口气。
实在没想到,有朝一日,做这么暧。昧旖旎的事情,是在这么公事公办的氛围下。
冯意柠踮脚,距离缓缓变得很近,偏头张开唇,落在侧颈薄薄一层皮肤上。
本意是咬一口,可临到头,冯意柠又忍不住生出心软,心想这样会不会很疼。
后脑勺却被大掌罩住,头顶传来冷感又不容抗拒的嗓音。
“重点。”
近在耳畔的嗓音,冯意柠心跳止不住漏跳一拍的瞬间,被另一只大掌牢牢握住腰,禁锢住不稳的身形。
在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顺从男人的话照做。
她力度没控制好,听到一声压在喉咙的闷哼,很低,有种过度压抑克制的性。感。
大脑空白的十几秒内,冯意柠反应过来的瞬间,已经伸手慌乱地将男人推开。
又下意识退开半步。
明明身体已经及时退开了,胸膛内细密的心跳声,却像是乱了拍的鼓点,吵得让人心慌。
冯意柠甚至分不清是脸颊烫,还是从男人身上沾染的烫。
抬眸间。
玄关处昏暗的光线下,男人懒靠着墙,手随意垂在身侧,微仰着头,神情冷淡,薄薄一层冷白皮肤下,喉结上下滚了滚。
侧颈青筋分明,有个显眼鲜红的牙印。
就连唇角和领口都有暧昧的口红印,一身禁欲被冲破的放浪。
太淫。荡了。
冯意柠心想。
只是多看了眼,目光像是被灼烫过,匆匆地挪开。
“……该开门了。”
……
五分钟后,裴庚源终于见到孙子孙媳,在看清眼前情况下,明显陷入沉思。
自家孙子衣衫不整的模样尤其不像话,就连自家孙媳都脸颊绯红一片,目光不知道往哪放,还在强装镇定,甚至可以看出来开门前还欲盖拟彰地用纸巾擦拭过嘴唇,唇角的一点印记反倒泄露了端倪。
修长指骨轻叩了下门板,裴时叙口吻淡淡:“进来坐坐?”
“……”裴庚源不忍多看一眼地板上歪七扭八的物件,转眼看到口红印又是牙印,“你这领口敞着给谁看?像什么话!”
说完,裴庚源又有些嫌弃地说:“你就这么点本事儿,房间都忍不到?”
“现在是深夜。”裴时叙说,“新婚夫妻,孤男寡女,忍得住,您才要担心有问题。”
裴庚源:“……”
同时被这话噎住的还有冯意柠,深深觉得此时的自己太多余。
在演技这方面,她还是稍逊一筹。
沉默了足足数十几秒后,裴庚源清了清嗓子:“柠柠,本来是顺路来看看,想着你搬来新房都没来看过你,这会不方便,裴爷爷下次再来。”
冯意柠连忙说:“裴爷爷,慢走。”
又很乖巧地说:“改天该我跟阿叙一起回去看您。”
裴庚源对着孙媳和颜悦色,转眼在临走前,不动声色瞪了眼男人,意味很明显——年轻人克制些,别净欺负人小姑娘。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碍着大孙媳的面,只能维持着和蔼长辈形象走了。
等裴庚源彻底离开后,冯意柠给自己倒了半杯温水喝,微仰着头问:“你觉得裴爷爷信了吗?”
“不重要。”裴时叙微拧眉头,“至少演给他老人家看了,总会消停一阵。”
冯意柠应了声,又抬眼看了眼对面。
这姑娘时不时瞟来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裴时叙口吻淡淡:“别憋坏了。”
冯意柠说:“我没想说的,就是你这副模样太淫。荡了,建议洗掉这股头牌男狐狸精的浪荡气。”
裴时叙微掀眼眸:“柠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