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种“报复”心态,字能写成什么样就写成什么样。
但谢弦深在教她的时候,他的手掌覆在她手上,整个人也贴着她的后背,却盏觉得,那种能抚平她噪意的安全感又回来了。
她执起毛笔一笔一画在纸张上写下的字迹整洁而工整。
因为是他带着她,尽管是她写出来的字,很大程度上也能透过那些字看到他的影子。
他在教她写他的名字。
谢、弦、深。
“这是我写的?”纸张上的字相比她自己写的字不在同一水平线,却盏惊呼好看,忽而又想到了个不太好主意的点子,“但就这样练字好没意思,字一定要写在纸上吗?”
“什么意思?”
却盏在谢弦深怀里转过身,单手后撑在桌面稍稍向后仰肩,眼底波光在他身上辗转,语调极轻:“我找到了、更好写字的地方。”
她唇角弯起笑了笑,微挑的眼尾笑起来太像妖魅,“可以吗,老公?”
他这么好的身材,字不写在他身上太可惜了。
谢弦深垂眸。
他没说什么,按照她的会意先是脱掉了西装外套,外套脱掉后没了动作,遂反将她抱起来放在桌面上,倾身而落的暗纹领带时不时扫到她膝盖,轻飘似羽的触感惹得她心生涟漪。
细长毛笔在却盏指尖打转了两圈,她眼睫低了低,抬臂用毛笔的另端轻点在男人颈侧,而后,笔端路线转至他喉结。
她的力气放得更轻了,笔端沿喉结再往上,却盏笑,以不容置喙的掌控姿态命令他:“不够,脱。”
只脱个外套怎么能够。
领带叠在膝盖滑下去,那触感很是轻微。
却盏更向后仰肩,看着谢弦深一颗一颗挑开衬衫扣子,衬衫开到了领口的锁骨,她一抬腿,高跟鞋尖踩在他腹肌上稍微加了点力,“再脱。”
她这一道力不轻不重,也不清楚他是不是故意倒身,坐在椅子上的时候,她顺势踩在了椅子空余的留白地。
随之,她向前,抬脚,又向上踩了下去。
“过来,我要写字了。”
却盏染了些红墨,可能是染的有点多,没落笔之前点点红墨拽着笔尖摇摇欲坠。
如血的红墨滴在她脚背滑入高跟鞋里,也滴在他的深色西裤。
牢记他教给她如何写好字的方法,以肤为纸,柔软笔尖扫在他的锁骨上写下一字。
——却。
随后,她再写下一字。
——盏。
名字是对所有物最直观的标记。
写下她的名字,他就是她的了,谁也不能抢走。
“重点……”
谢弦深掌心圈在却盏脚腕,她的脚腕很瘦,脚踝的骨头像是小刺扎在他血管,但他不疼,而是收紧带着她加力。
“很爽吗……?”却盏轻声:“谢弦深,你知不知道……这瓶墨水我特地换成了可食用的。”
她在他身上写字,他自然也不会放过她。
靡丽绯艳的纯红字迹在彼此身上留下最深的痕,墨水被舔舐过后仍然可以看得清楚,湿重笔线走向纵横且交错,全然透析乱欲。
却盏被室内温度烧得身体发热。
红墨淌过的血痕印子顺她的唇角延向脖颈和锁骨,复而微微张唇呼吸,眼神纵情迷乱,活生得像一只嗜饱血液的小兽。
前段时间买的避孕套又派上了用场。
直到翌日。
天光大亮,满室旖旎与缱绻余留的温存仍然久经未散。
-
时间走快了便容易抓不到影子。
京城正式进入十一月,同时意味着寒冬也来了。
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今天是十一月六号,明天就是谢弦深的生日。
但却盏还没想好送给他什么生日礼物。
她想到送什么礼物想到失眠,谢弦深以为她没爽够,行动力很快地抓住她脚腕再折腾了她一次。
他骗人!
明明是他说的最后一次的……
关于送什么礼物这点,却盏请了寻盎当军师,“盎盎,你给我想个法子吧……我实在想不到该送他什么,因为他什么都有了……”
“他没有很喜欢很爱的吗?”
“我,算吗?”
“……”
却盏笑笑,“如果是物质的话,那他更不缺。或者我亲手做给他什么东西?”
寻盎无情拆穿她,“得了吧宝贝,你这手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标准手残党。我家宝就是天生享福的命呀。”
“那我该送他什么呢?”
却盏对谢弦深的了解是越来越多。
她知道他喜欢收集领带和领带夹,豪车更是定期购入更换,他比较中意深色的西装配色,西装品牌很挑,喜欢木质冷调的香水,不喜欢石榴。
要说教他什么“技能”,他很全能,马术,散打,高尔夫,游泳,篮球,网球等等都是她教他。
寻盎灵机一动,忽然想到什么,“我觉得,小孩子就是爸爸妈妈最珍贵的礼物。你们备孕得怎么样啦?”
要说备孕过程,真正实施是在近期。
自却盏提出想要个小宝宝,但考虑到她的自身工作,谢弦深说不用着急,所以,两人每次做的时候是有做措施的。
等到她工作不忙了,自由时间充足,备孕才开始。
比如吃备孕的药品,虽然两人抽烟但都没有烟瘾,不能碰烟,酒局上的应酬,谢弦深也推掉,滴酒不沾。
一切都是为了宝宝。
大概前两周,他们刚做过,那次没做措施,却盏买了几家的试纸和验孕棒,第二天才犹豫着测了。
等待结果中……
……
与此同时的下午。
珩琛集团高层内部会议在会议室开会。
这场会议的参会人员不止珩琛亚洲区高层,暂时外派在美洲区高层通过线上会议进行参会。
中途,谢弦深收到了却盏的消息,她问他在干嘛。
会议暂停,他敲字回:【在开会。】
她的消息,他基本上每次都是秒回,因为他不舍得让她等。
底下参会的其他高层见状,小声感叹着交耳。
其中一位刚晋升高层不久的青年男人忍不住问身旁前辈,“在开会的时候,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谢总暂停会议。谢总平时有这样吗?”
前辈笑,类似这样的情况他见得不少了,“对面是谢总的妻子。只要是妻子发的消息或者电话,谢总都会第一时间给妻子回过去。”
“他们的感情一定很好啊。”
却盏看到他回的消息,当下也不方便打扰他,但借此次开会的名义突击检查说要查岗。
于是就悄悄潜入线上会议挂了个名。
她静着音,线上的数位高层看到参会人员里忽然多了个人,都默许着,不觉得奇怪。
会议室这边,正在进行的会议中讨论着各个具体项目的方案和策划,氛围严肃。
却在下一秒,一道清然的女声打破整场会议暂时停顿的沉静——
“他现在在开会啊……”
顿了顿,女声又说,声音有些小却藏不住心里的开心,“喜欢呀,我超爱我老公的!”
“他从来没让我下过厨房,想吃什么告诉他就好啦。”
“当然,颜值身材更是没的说。”
“想他的第十五分钟零十七秒呜呜……”
听此,谢弦深弯唇轻笑。
线上会议显示的屏幕里,只有却盏在说话,她说她想他,很想很想。
“今天是他的生日,小家伙来得也很凑巧。真的好想跟他说他要当爸爸了,他一定会很开心……”
“恭喜谢总啊!恭喜恭喜!!”
“谢总生日快乐!!!双喜临门啊!!!”
“祝贺谢总好事成双!!可喜可贺呐!!”
此起彼伏的鼓掌拍手声一瞬掀起,压下却盏的声音。
“!!!”
屏幕另一边的却盏闻言很懵,她什么时候不小心按到静音啦?!
“谢弦深……”
停顿良久,却盏才试探着叫了他的名字。
听到自己要当爸爸的消息,谢弦深没做任何停留离开了会议室,开到一半的会议都顾不得落一句收尾的话。
平常从公司到西庭湾十分钟的路程缩短到五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