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有人叫它的名字,小家伙也很听话,踩着小碎步蹦到却盏面前,心满意足被却盏抱起窝在她怀里。
但眼睛看向的是谢弦深,再次叫了一声。
“你……受伤了?”
顺着小家伙的视线,谢弦深为什么打开医药箱用药,却盏明白了。
他背部显出的道道红痕凝有丝丝血迹,错乱分布,伤口轻重不一,不像刺伤,像是抓伤。
“你是真不记得,还是在我面前装傻充愣。”
“?”
说话间,谢弦深移肩偏身,却盏才看到除了他背上的红痕,他的颈侧,以及锁骨下方留的也是红痕……
但,是她在他身上印下的吻痕和咬痕!
也是昨晚,她的杰作。
“……”却盏失言,脑子里登时缠紧好几团线,一时慌乱挑了句话:“……你转过去!”
Nacht身子骨一震,被妈妈的声音吓到伏耳。
小爪子踩在她胳膊上奋力一跳,准确无误降落在谢弦深面前了,清楚路线,又来到他身边用毛茸小脑袋蹭他。
“你的脾气,是只针对固定的人吗?”
“……”
怪她吼他?
应该,还有她误会他的事……
那份愧疚惹得却盏压了心,呼吸都不畅。
纠结了须臾,她移步走到他身侧坐下来,伸手,掌心示意棉签给她。
“我帮你吧。”
第14章 Nacht “我不能碰?”
音落, 整个客厅以至别墅里的每个角落都针落可闻。
太静了。
静到,Nacht像是听明白了人类语言,拎起小小的脑袋蹑手蹑脚眨着眼观察它的妈妈,眼睛亮晶晶, 里面嵌有的无一全是不可思议。
它狂蹭的谢弦深也抬头, 黑深的眉眼与她的眸光紧绕在一条线, 微顿。
这不像她会说出来的话。
“想借此机会报复我?”
男人低睫,不清不明的眼底情绪被隐藏,他的语气淡然,但尾音轻微上扬了声调,显然不相信她。
毕竟, 他们几乎每一次的相处不是互掐,就是在互掐的路上。
真要和平和气说一句话, 疑问当场袭身。
却盏撇唇。
谢弦深, 你被害妄想症吧, 病得还不轻。
心里虽然斥责,但为了能让自己在原则上不处平衡点的低位, 也防他以后拿误会的这件事呛她, 人情早还了对谁都好。
她没管他说的话, 手一伸将他刚从棉签盒里抽出的两根棉签捏在指尖。
“转过去。”递出去的好心你当成什么了,她不爽。
却盏其实没办法直视他背上的抓痕,那或深或浅的印记,她每一次用棉签轻轻抚在一处的时候,心跳都会忍不住加重一下,生理性的。
眼前,关于那晚他们融缠在一起的画面转瞬而过。
她坐在沙发一侧,他在她身前。
灯光斜斜打过来的黯源投印出两人的影子, 但,只能看到他的,他的肩膀很宽,完全盖住了她身骨的薄微。
棉签触到一处伤口,却盏突然停了,思及一秒再度重复擦伤动作,“下药那事儿,是我误会你了。”
“你是在道歉?”
他们身前朝往同一个方向,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他的声音,她听得格外清楚。
她怔住,被说中了。
可她不想承认,更不想把捧在心口的那股傲气从高处丢下去,“没有,说明情况而已。”
“不用心虚。”
“没有。”
“……”
“就是没有!”
气氛重回安静,Nacht又被妈妈的声音吓了一次,只不过这次不伏耳了,因为小家伙心如所愿被谢弦深缓缓抚着脊背,一下又一下,他宽掌的冷白肤色与小家伙纯黑的小身子骨形成鲜明对比。
好像,这只小鬼从刚见到他的第一眼,就很喜欢他。
甚至不惜当众“叛变”它妈妈。
却盏习惯用左手,也算是半个左撇子,棉签被她捏在指尖,旧的相继擦拭完了,她低身又换了新的。
两根棉签刚拿在手里,搁置在桌面上的手机响了声。
是寻盎打来的视频通话,可能来问她下药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
却盏摁了挂断。
电话不过几秒钟又回拨,她再次挂断。
谢弦深侧眸注意到,“不接?”
正巧,第三次通话打来了。
宝贝……你怎么这么执着。
却盏停顿了一下,缓了缓神,铃声依然在响,挂了第三次估计还有第四次。
她接了。
“盎盎。”
“宝贝!”寻盎在镜头对面对她皱了皱鼻尖,这可是第一次她挂断她的视频通话,她不高兴了,“我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啊,你都不接,以前你从来不挂我电话的。”
是,她没挂过。
今天还真是第一次,只是现在,谢弦深在这,还没穿上衣……
却盏特意后退了身子避免让他入镜,“我的错啦。”
“打电话什么事宝贝,我一会儿就要去睡觉了。”
寻盎打来电话确实问她下药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想到自己误会谢弦深的事,真要说了她岂不是很没面子,却盏有意略过,其他的不差一字都说清了。
话一止,她闻言听到他轻笑了声。
似乎,笑声里还含着微不可察的淡讽,轻声轻音,极为容易被忽略。
“我好像听到了其他什么声音,有人?”
却盏装样子环顾看了看,“没有啊,不是人。Nacht刚刚打了个喷嚏,小鬼到处跑调皮得很。”
她都帮他处理伤口了,他笑这一声什么意思。
是她报复他才对吧。
“不早了盎盎,你也早点……”
却盏简单说了一句正想挂断电话,话没说完,只见她刻意和谢弦深拉远的距离被他倾身回短。
这次他不是背对她,是他面向她。
他抬了手,紧实有力的臂膀径自越过镜头前,突兀的一道动作,却盏下意识偏头质问:“你干嘛。”
男人手掌背面的曲直青络自腕骨向下延伸扩散,蛰伏在白肤里,轻微凸显,指骨与指节也分外明晰,入镜的那一刻,张力携欲感侵占满屏。
最关键的让寻盎捕捉到了,是对方无名指戴着的银戒。
她差点没吼出来。
“东西。”他说。
寻盎更要疯了,什么东西,T吗?!对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却盏还骗她说没有人。
金屋藏老公!
识趣挂断通话,消息后返的震动让却盏回神,随后意识到什么神经绷紧。
她再想解释已经晚了……
他要处理伤口,是,拿棉签理所当然,可偏偏这根棉签早不拿晚不拿,正巧在寻盎给她打视频通话的时候他入了镜,还专门拿她手里的!
“谢弦深,你故意的吧。”她特意拉开的距离,现在减短到不过几厘。
“东西在你手里,我不能碰?”
“……”
“你要算故意的账?”她的那句故意,他意有所指,“证已经领了,我们也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关系。”
“却小姐那句话的意思说,我不是人?”
谢弦深眉梢微地压低一毫,神情的变化极其细量,难易识辨,却将他淡傲的一面转至邪性,“那我是谁。”
侧身,他紧盯着她,“缠着你的、鬼?”
尾语的最后一个字,她迎着他的目光听他说出口,仅仅一瞬,她的心像被什么尖齿邪兽困住跳动咬了一下。
倏然的窒息感吞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