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益者?
却盏明白过来,谢弦深是指孟烨吗?
“你有证据?”
“我只是给谢太太提供思路。造谣者对网络深度熟知,对方既然想到把谣言推上去,定然早就留好了退身的余地。这次机会错失了,抓不到他。”
“好在谣言已经澄清。”谢弦深提醒,“三天后的发布会当天,谢太太的戏还要继续。”
“?”
却盏分辨很清,“谢弦深,你怎么能出尔反尔?家宴的戏份我该演的都演了,说好的黑卡你说不给就不给了吗?一点信用也没有……!”
她一听他的意思就是算了的意思,无限额的黑卡怎么能说算就算。
一大串话说出来鲜少停顿,直到结尾才卡住,是因为他向她抬手,分明长指夹走她手中白雾过半的烟,猩红还燃着,继而将烟端于玻璃晶托中摁了火。
“谁让你……”
却盏刚要发脾气,指节衔烟的指骨位置重新置回一张薄片,全身黑色,白丝金边绕周,连号,卡身轻到好似雪絮,没有任何重力,因此,她感觉到的时候反应滞慢了好几秒。
“我什么?”
谢弦深接过她没说完的话,眉压,唇提的弧度轻微,明显故意看着她转变态度。
却盏止住话,也确实转变态度了,眼弯轻笑:“……你这么好啊。”
“再说一遍。”他在逗猫。
“……”
却盏想加力抽回,奈何他卡紧另一端不放,双方僵持着,她还是敌不过他。
无奈,为了黑卡,她只能再次昧着良心妥协:“你最好了。”
“想买什么随便买,这次不用担心额度不够。”他接受她对他的夸赞,暗慨反骨的猫也会见风使舵。
“玩儿得愉快,谢太太。”
-
家宴过后,谣言也在短时间内澄清,却盏叫上熟悉的好友在一家私人餐厅聚会,好好放松下。
孟烨说自己还在处理事情,空不出时间,希望他们玩得开心。
几人定了一间包厢。
从绛得知了网络上那件事,气不打一处来,“真是的,有些粉丝网友真的好偏激,为什么都有两只眼睛,偏偏他们就是看不到。”
“有没有一种可能,那些偏激的网友是招来的水军?”
“你别说,我也觉得。”寻盎夹了一口扳指千贝放进嘴里,“那说话就像吃了枪.药似的,一直叭叭不停。”
“这次的事情我也没帮上什么忙……对不起盏盏。”
却盏笑了,“有什么好对不起的,谣言澄清了就好啊。”
孟撷也觉得自己没有及时帮到她。
网络上,自己的弟弟和自己喜欢的人传出那样的谣言绯闻,他承认,当时,他的嫉妒大过他的理智。
为什么是孟烨,为什么还是那样面对面接吻的照片。
虽然不是真相,掩盖非真相的事实,他也不想接受。
演唱会上,她被选中为吃饼干的对象,孟烨是另一方,和她面对面,距离很近。
他们相隔的距离,就像他在湖边离她那么近一样。
可这种程度的近,放在别人身上不行。
“孟撷,你想什么呢?”却盏看出孟撷在走神,叫了他一声,“干杯呀。”
寻盎和孟撷的关系也不浅,开玩笑说:“你是不是也在愧疚啊,那罚酒吧。阿绛一杯,你三杯。”
这三杯酒是该罚,他连保护她的能力都没有。
“该罚,我喝。”
孟撷倒了三杯红酒,三杯全部斟满,一杯又一杯地下腹,他在惩罚自己怎么能让她受伤。
“盎盎开个玩笑,你怎么还当真了。”看孟撷喝酒认真的架势,却盏劝他,“孟撷,真的没事,不用喝。”
“用。”孟撷低头叹声:“对不起盏盏,让你受委屈了。”
寻盎后悔开了那个玩笑。
她也没想到孟撷这么认真,整整三满杯酒,全都被他的固执照单全收。
喝酒喝到脸上浮出红晕,道歉词不连句。
却盏叫来服务员点了一杯解酒水,送过来时,她把水递到他手里,“都说了你别喝那么多。快把解酒水喝了,缓缓胃。”
现在,孟撷听进去她说的话了。
那三杯酒是他对自己的惩罚,不能逃,解酒水是她给他的,他更要喝。
“怎么样,好点没?”
“……嗯。”
三杯度数不高的红酒,孟撷醉不了,酒重之后头有点沉,休息一会儿缓过来了,场上的气氛松了一口气。
“他……没事吧?”从绛问。
“应该没事。”寻盎在孟撷面前伸手比划,意思是这是几,“能看清楚吗?”
孟撷笑:“没醉,好些了。”
却盏给他递过去纸巾,示意西装外套上沾有洒了的解酒水:“你自己酒量什么样不清楚吗?我可不要因为这场聚会让你醉酒。说好的,都不能喝醉。”
因为喝醉了,没喝醉的人就要照顾喝醉的人。
说直白点,她嫌麻烦。
而且,她也讨厌照顾人,反过来的话,当她没说。
“是啊,我们三个女人可抬不动你。”寻盎笑了笑。
从绛被点名,闻声回神也笑:“……对的。”
她心不在焉,其实在想却盏和寻盎去沪城看演唱会的事情,自这顿饭刚开始,她就想要找一个合适的契机说出口,以开玩笑的形式。
如果没看到微博,她还不知道她们一起去了沪城,一起看了演唱会。
她们三个明明是很好的朋友不是吗。
有一种不该萌生的苦涩感占据大脑。
从绛,你不该这样想。
她知道,现在的她,现在的学历,现在的工作,都离不开却盏的帮助,她却为了根本没有必要的醋吃到酸。
结账时,却盏和寻盎在前台谈天。
顶板的那道直线白灯,烈光灼下来,仿佛在她们之间划出一道巨大的纵裂深渊。
她们的出身天壤相隔,接受教育、家庭背景、能力素养,这些,她都不能和她们相比。
“您好,请问怎么支付?”前台小姐姐微笑问。
“刷卡。”
寻盎侧身以手臂抵在前台的理石面,视清卡身,打趣:“宝贝,换卡了?”
却盏嗯了一声,不否认,“他给的。”
“谁啊?”
听得出来寻盎在明知故问,却盏也侧身,问题反问问题,“你说是谁?”
“你老公好厉害的钞能力。我好像也可以旁敲侧击一下裴墨。”
是名义上的老公。
一顿饭三万五千多,pos机一响,却盏心如止水。
“真自动提款机啊。”寻盎想起摄影展那次却盏拨给她的两亿,一眼不眨直接到了她账户上,“九位数的转账已经不能满足你了,现在改换黑卡。”
她婉声叹:“谢弦深养老婆还真是舍得。”
“这是我的成果,和他有什么关系。”却盏纠正,是谢弦深答应返还她的演戏酬劳。
一码事归一码事。
离开餐厅,从绛搭寻盎的顺风车回去,车子启动前,寻盎降下车窗,想跟却盏说声再见招呼。
车窗缓缓降下,视线里,却盏在车身的另侧以胳膊抵在车窗边缘,孟撷站在她身后侧方,眸子半低定在她身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注意安全,路上慢点儿。”却盏挥手,“拜拜~”
他的视线依旧没离开她。
寻盎心叹孟撷也是个痴情种,她敛神,嗯声:“好,你也早点回去啊。”
“你喝了酒不能开
车。”却盏点开手机想给孟撷也叫个代驾,被孟撷拒绝。
“我没开车。”
“那你想打车,还是坐我的车回去?”
两个选择,孟撷当然是选他更偏向的那个,“蹭你的车回去吧,车费用给多少?”
“开什么玩笑,这点小事还跟我计较啊。”
等待期间,叫的代驾也来了,是个非常青春活力的小姐姐。
小姐姐接过却盏抛来的车钥匙,三人都坐上车,孟撷还在想却盏说的那句话。
她明明什么事情都会分得很清,以朋友的名义,他们有时候会谁也不欠谁,有时候,在来往时不知不觉进入对方领域,却始终没有突破那道明确规定的界限。
“盏盏……”孟撷想问却盏关于她的那张黑卡,话及口,又退了回去。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