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孟烨就在旁边,但不知情两人的对话内容。
身边,却盏在收拾买来的战利品, 他想帮她,想趁此机会和她发生肢体接触。
但计划被截断,谢弦深接过了他提着的礼袋。
没说客套话,更没说谢谢,分秒时间都不做停留,转身拉住却盏的手腕离开。
“……那个,孟烨……”
却盏还没跟人打招呼,就像被拎小孩儿似的拎走,她空着的那只手捶了一下谢弦深,话继续说:“我先走了,下次见……”
下次?
谢弦深拎她的力气更重了,一手提着她所有买下来的衣服、珠宝、包包战利品,一手拉着人,脚步加快,却盏出商场的时候差点被绊倒,也差点咬人。
孟烨站在原地,目视不移盯着却盏离开的方向。
可真是碍事呢。
她那个名义上的老公,真是碍事。
拨通列表里的某个号码,孟烨与玻璃墙对镜的自己正视,左耳耳骨上的耳钉,是她亲手送给他的礼物。
她指尖的温度,他的身体现在还记得。
他淡声:“Winni,把谢淮铭的联系方式给我。”
……
“谢弦深……!”
手腕被攥得发紧,却盏施力甩都甩不掉,腕间红了一片,痛觉又辣又疼,“你放开我……弄疼我了……!”
他就像是失去理智听不到她讲话,也感受不到她的反抗,直到把人塞进车里,看着她老实了,他才敛回躁郁的心神,视线与她正对,她又回到了愠火汹汹要跟他干一架的气势。
“疼?”
一个字的问句,问得恰到好处。
谢弦深单手放在副驾椅背,与刚才一样俯身,黯影压制她,“却盏,你连疼都能感受到,感受不到那人对你的别有用心?”
他的意思是,孟烨喜欢她?
不可能。
“不止是他,孟家两兄弟对你什么心思,你是装傻还是真傻,看不出来?”
却盏哈了声,她和孟撷十多年的朋友,这道界限从来没有变过,更没有越界,她一直把他当朋友,他也是,做事有分寸,不过度。
而孟烨,他们认识不久,各自有各自的工作,见面次数也不多。
至于那次演唱会的事情闹得是非,拟定规则选人随机,就像综艺里的搭档组合,只是游戏。
“谢先生,你受什么刺激了?”
却盏仔细分析了一遍,理过之后保持自己的判断,“就算为了谢却两家的利益,协议上的要求也只是——双方在感情方面不能有新的发展。我对爱情无感,你看不上爱情,应该志同道合才对,还是说,这点对彼此的信心都没有?”
“我说过,我有朋友,不可能因为你我的联姻而断了关系。从联姻到现在,我干涉过你的事情吗?你的工作、生活等等各方面的交集,你敢说没遇到异性?”
“你和其他异性吃饭、聊天,那些异性对你什么想法,你对她们又是什么想法,这些我管过吗?!”
因为不喜欢,因为不爱,她对他的所有事情都不上心。
为了两个毫不相干的人,敢这么对他发脾气。
“那是利益往来,工作需要。”
“我们也是。”
最初,他们就是以利益羁绊而产生牵扯,两个都对爱情视如敝屣的人,同为利益,绑在一起再合适不过。
放在椅背的手并未收回,眸底映着的她,什么心绪,什么脾气,他看得太清楚了。
谢弦深轻笑了声:“不相信我说的?”
没等她回,他说:“没关系,我们有很多时间。”
“你是该看看他们是什么真面目。”
-
这次记者发布会宣布谢却两家联姻,标示着两大顶级豪门家族的强强联合,自然不乏外界媒体广泛关注。
发布会当天,却盏一袭青烟色缎面玲珑旗袍傍身,长直黑发以细簪挽成低低的髻,水晶流苏挂簪尾坠下,黛眉清绝的容颜,更衬其妍姿艳质。
她的衣着是偏素净些的,刻骨的妖性与野心却丝毫不减。
到现在,他见过她穿各式色调的衣服。
红色,她好像最喜欢,可这类颜色并不是她的所有色。
台
下,媒体闪光灯如昼,记者一个个拾级高举话筒询问。
前段时间,和声乐队演唱会的谣言遍布网络,肆意横行,今日谢却两家联姻发布会公开,当属中心话题。
记者:“想请问却小姐和谢先生,一周前有关却小姐不实的恋情绯闻,网络上的传播腥风血雨。对此,谢先生怎么看?”
谢弦深慢缓抬眼,“此次发布会,便是对谣言的最后回应。”
记者欲言又止,想继续问问题,又听到男人说:“类似的谣言绯闻不会再出现,如有反之,必然会追究其法律责任。”
却盏侧眸看向谢弦深,慨讽男人真是多变。
发布会前一天的晚上,也不知道是谁掐着她的腰阴沉警告,旧事重提让她安分,与现在衣冠楚楚的他截然不同。
为此,她气不过,在他左手疤痕的侧腕咬了一口。
新淤覆盖陈伤,他手腕微抬,愈发明晰。
记者的眼睛比尺还厉害,也看到了,“谢先生,您……手腕的伤好像很严重,需要处理一下吗?”
“太太养了两只猫。”
谢弦深不甚在意将袖口下提了些,“性格比较淘,不太听话。没什么大事。”
她的咬痕似掩非掩,在公众场合千百视线的聚焦下,好似蒙上了一层别样的缱绻暧昧。
台下记者也不是脑子傻的,各个心照不宣领会表面说辞,暗自磕到。
新婚夫妻的情.趣一定是字母!
却盏不动声色看了眼谢弦深,眸含冷光,暗意他别说一些有的没的。
台下捉到这一小迹象,对外而言,无疑是正主坐实。
这还不磕!
谁说豪门联姻不存在感情,狂磕!!!!!!
随后,记者又问到发布会今日公开,两人婚期、婚礼应该也提上了日程,方便透露具体时间吗。
谢弦深顿然片刻,在等却盏回答这个问题。
但却盏有些走神,中途开小差,只想发布会赶紧结束,也就错过了问题的回复时机。
男人言简意赅:“好事将近,静候佳音。”
场下,却家长辈这边,却盏的叔母褚妁芟,叔父却鸿,听闻谢却两家联姻发布会的事情,两人远从国外飞回京城。
在叔母褚妁芟眼里,她是把却盏当亲生女儿看的,却家唯独却盏一个苗子,得知两家联姻的消息,因工作在身,没能赴约两家家宴。
却鸿是长辈,他时常感慨,如果自己也有孩子,年龄应该和却盏差不多,看着ta风光嫁人,或娶妻生子,他这一生,也许就没什么遗憾在了。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一日夫妻,终生夫妻,褚妁芟了解丈夫,“是我,没能给你生个孩子。当初的离婚协议,你应该签下的。”
褚妁芟因体质特殊终身不能受孕,为却家续不了子孙,隔阂存在多年,是两夫妻心里跨不去的坎。
却鸿越臂反握住她的手,“阿芟,这不是你的错。”
他们都没有错,可这个无形的隔阂始终存在两人之间,好像,永远也不能消失。
……
发布会结束,却盏下了场,谢弦深跟在她身后不远。
路径一致,正好碰到了叔母和叔父,却盏讶然能在发布会看到他们,神色惊喜,“叔母?你们回来啦?”
当即跃身抱了抱褚妁芟,“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白女士的消息也太严了,我都不知道。”
“刚下飞机没多久。”褚妁芟理了理却盏后颈稍乱的头发,看却盏,就像看自己的孩子,“家宴的时候没能到场,这次发布会可不能再缺席了。”
却盏分得清场合主次,作为纽带的中间人,介绍说:“这位是我的叔母,这位是叔父。”
谢弦深颔首,尊称识人。
褚妁芟点头,细细打量了一番眼前的男人,也得知他的身份,长相和背景都深得她心,夸却盏:“还是我们盏盏会选人。还没落地京城,你妈妈跟我说了一路,却家的女婿,她和你父亲都很看好。”
“外婆也很高兴吧?”
“……嗯,是。”
余光看到谢弦深在看自己,却盏故意没看他,心道明明是夸自己,怎么感觉身旁人倒很得意的样子。
长辈们相继离开,周遭没多少人了,褚女士说的那句夸赞话,谢弦深还记着:“叔母说,谢太太很会选人啊。”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发布会这场戏,说实话,却盏在场上都懒得装,一大堆问题,听得她脑子发晕,现在只想出去好好地玩,好好放纵,“田姨今天请了假,没办法照顾三个小家伙,这个任务就交给谢先生了。”
“去哪儿?”谢弦深移步挡在她前面,冷不丁的一句。
“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用得着你管?”
却盏侧身要走,撇肩擦过他的肩膀却被抓住手腕,他的左手紧紧桎梏她,手腕里侧,她的咬痕依旧留印。
“你把它们三个扔给我,自己出去,合理?”
“……”
却盏和寻盎约了去清霭酒吧,定好的场,不能临时鸽。
她没把事情搬到明面,只说自己要出去,让他照顾一下三个毛孩子怎么了,两个小黑怪,Nacht和Revival喜欢他喜欢得不行,喜欢到都快把她这个亲妈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