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看着不高,走路挺快的。
正想原路返回,却盏刚一抬脚,后背系着的带结突然卸劲散开了。
“!”
不仅是后背那条,挂颈的那条也一下挣开。
却盏迅速捂住前胸以免衣服掉落,周遭空旷没人,得找个地方处理一下。
在她略显窘迫和着急的情绪下,手腕倏地被一道冷温盖了个完全,还没反应回神,身侧,谢弦深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宽掌带着她进了某个更衣间里。
却盏左右看了看,是一间更衣间,好像还是男士更衣间。
“衣服。”谢弦深提醒她。
“……”却盏让他转过身,“你就这么看着我,我怎么弄。”
“在床上,我们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谢弦深帮她回忆,话音浅淡:“你还害羞这个?”
“你再说!”
却盏没好气,见谢弦深转过了身,她开始自顾自地弄泳衣的细带。
只是两个结都开了,她一只手护着前面,剩下另一只手没法给细带打结,最关键的是,她尝试两次之后无果,胳膊反扬在后背还抽筋了。
“……嘶。”她疼得直皱眉,怪玩儿水球用的力过猛。
谢弦深并不是完全听却盏的话,听到她疼声,见她抽筋没办法把衣服弄好,他单手摁着她的肩膀让她转了身。
“喂……”
“别动,再扑腾小心拉伤。”
像是不可违抗的命令,却盏也老实了,因为抽筋真的很疼,身体不听使唤被拆掉零件似的。
两根细带,谢弦深先系的颈间那条,细纤的带子缠在男人直长的手指,在骨节上绕了半圈,似挨非挨地擦过他的指尖。
动作时,他指尖的温度又隐隐拂过她后颈,一触即离。
却盏有点别扭,他在绕后背那根细带的时候,触碰到她脊骨,指尖的温度好像没那么冷了,极轻的一下,却仿佛凿到了她的敏感点。
忍不住向前迈了一小步,颈肩也微微瑟缩。
谢弦深将她的动作看在眼里,眸低视。
她身上附着水,点滴挂在肩、颈,因她的动作,水滴自腰脊曲线径自下淌,滑过一片雪白肌肤,最后没入了薄荷绿里。
等结打好,他再次箍住她的肩膀让她回身,两人视线相对。
“他碰你哪儿了?”
却盏顿了片刻才理解他说这话的意思,已经解释过的,她不想重复第二遍。
侧身撇开他就要走,紧接着“咚”的一声,沉闷,兀重,颈前蓦然横过来他的手臂,就像在她颈子上架了一把刀。
“我不是已经说了吗?”却盏身后与柜门贴紧,退无可退,“孟烨就是扶一下,有接触很正常。”
看谢弦深依旧不放她走,她表面妥协:“你想听什么答案。”
他想听什么,她说就是了,懒得再掰扯。
“我现在不想听。”
又听到那个他不想听到的名字,谢弦深耐性耗尽,目光沉冷地盯着她:“更想做。”
却盏身子一僵,做,做什么?
“你疯……唔……!”
话没说完,仅仅半秒,却盏便被谢弦深单手卡住下颌惯性般向后仰颈,身前人压过来,一记带有极为侵略感的吻覆在她双唇。
脑中的弦“啪”地一下断了,她瞳孔扩了距点,瞠着目,下意识抬手反抗。
不料那只抽筋卸力的手麻劲没退净,只能一只手抵着他锁骨抓住上衣,费力直臂拉开距离。
可她敌不过成年男人的力量,她的挣扎在他面前完全达不到合格标准,反而,她越挣扎,横在她腰后的那只手臂越用力,他指腹按在她脊背的敏感点,不轻不重地摁,推着她把自己的腰往他怀里送。
“……嗬嗯。”
男人虎口掐在却盏两边腮颊,迫使她张开嘴,吻不带停。
从泳池里出来,他半湿着发,发间摇摇欲坠的水滴借两人姿势角度砸在她侧脸,水花小范围地迸,丝缕掉在她睫毛上。
也是这瞬间,他加深了这个吻,舌身趁机探进她口腔,吻的同时吮住她舌尖,迷乱地汲取交缠。
剧烈的挣扎让却盏心震得厉害,欲要逃脱困境,她推着他的手,一咬齿才退了身。
两人分退,唇间扯了道微乎其微的银线,距离够远了,线断开。
“谢弦深!”
她不知道他发什么疯,突然吻她,因为孟烨扶了她一下吗?
理由太荒谬了。
“你他妈犯病了是吧?”
他确实是犯病,本想在婚礼那天接的吻,提前到今天,感觉还不错。
她的唇很软。
“做都做过了,亲一下不行?”
谢弦深倾身靠近她,指腹浅浅摩挲着她唇边的红,他碰到她,她就偏头避开,不想看他一眼,更不想跟他说一句话。
但他强势的态度又表露出来,箍着她的下巴逼她面向自己,趁其不备再度覆下一吻,“怎么又哭了。”
眼尾还挂着泪,我见犹怜的。
“咔嗒”一下,更衣间的门被推开。
孟烨站在门边,一抬眼便看到两人接吻的情景,像是失足闯入了最不该踏的禁地。
第33章 Nacht 盏盏亲回来啊。
他趁她偏头的空隙又亲了她一下, 她都快要气疯了。
真想手起刀落要了他的命。
胳膊的麻劲儿终于消退,却盏一扬手推开了谢弦深,彼时她还没看到孟烨进了更衣间,听他说的那句‘怎么又哭了’, 她嗤了声, 脸上的水都不带抹的,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哭了。”
那不是却盏的泪,是谢弦深发间滴下来的水,砸在她脸上,又染在她睫毛上,一小片湿意。
造成她泣怜的假象。
“如果你今天这么做是因为我们之前说的, 还是那个烂问题的话,”条条框框的协议条例, 却盏被束缚最多次的就是感情那条, “我已经懒得解释了。你有眼睛, 能看到,孟烨扶我的那一下能代表什么?”
“这里不是演唱会那样的公众场合, 没有网络, 没有媒体, 更没有出现什么负面舆论对谢却两家的利益造成任何损伤!”
情绪掺了火气,燃烧更盛,却盏缓了缓胸腔才冷静下来,“你凭什么这么做?”
凭什么亲她,而且以那样强势的态度。
却盏生气的情绪在谢弦深的意料之内,除此,他以为她会再给他一巴掌。
他还是把她想得太恣肆了。
门锁转动的那一声,谢弦深听得真切,
也早已知道,孟烨就站在门边静静看却盏对他发脾气的样子。
“凭什么?”
他笑得浅淡,走近却盏时再次抬手抵住她的下巴,这次不是掐,是让她转过头看,她在他手里,就像一只任人摆控的提线木偶。
“是为了让你看清,他的真面目啊。”
孟烨?
他什么时候在这里的。
“盏盏姐。”孟烨三两步走到却盏身边把人护在身后,他看清了谢弦深亲她,却碍于却盏在场不能撕下阴暗的伪装,“他是不是伤害你了?别害怕,我在。”
“你不用把自己说得那么光明磊落。”
谢弦深扫了他一眼,越手从他身后抢回却盏,“我们夫妻之间的事,轮不到外人插手。”
他为什么突然出现在却盏身边,就是因为看到在她进了酒店之后,孟烨沿着她的方向去寻人,当着他的面儿撬墙角,他当然不能眼睁睁看着。
“谢太太不是不信我吗?”
却盏抬目看他,对上谢弦深黑沉的眸子,底端有冷淡,也有惊不起波澜的晦涩,他视线微扬,“自己去问他。问他看我在亲你的时候,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孟烨表象平然,实则已经被这句话击溃了阵脚。
现在告诉却盏他喜欢她,并不是一个好的时机,他的对手不止有谢弦深,还有他的哥哥孟撷,倘若真把话掰开了讲,以后,他连近她身的权利恐怕都没有。
她不对感情抱有幻想,对感情最嗤哂,性子又烈,反骨,爱自由,一颗入不进其他情愫的心需要一点一点融化,那他做的,是要潜在她身边,慢慢引导她来爱上自己。
“不好意思。”孟烨装无辜,“我听不懂谢先生在说什么。”
“我听你们在说,在泳池那边我扶盏盏姐的那件事。谢先生看到了,心里应该不太好受,只是当时那个情况太突然,我也并非有意,更何况——”
断句,视线投向却盏,“盏盏姐也没觉得有哪里不妥啊。”
却盏站在原地,心里还在想刚才谢弦深发疯亲她的事情。
意识杂乱一团。
“却盏,我一直以为你很聪明。”谢弦深不紧不慢打开放置衣服的柜门,取出一件浅灰色的外套披在却盏身上,她还要反抗,他便收紧外套两边裹住她,“等到你真正看清了他对你的用意,我看你那时的态度,还会不会和现在一样硬。”
“不用你教我做事。”却盏想把他的外套.弄下来,他的手却按在她肩膀纹丝不动。
他不想让别人多看到她什么。
况且是,眼前的这个别人。
却盏不跟谢弦深废话,甩开了人离开更衣室,余下他们。
届时没有别人,孟烨的伪装也仅限却盏一人,装好人可真累啊。
他看着谢弦深,话虽不明面,但对峙明面:“谢先生别太敏感了,朋友之间相互扶一下能有什么事?再之,你和盏盏只是协议婚姻,名存实亡罢了,用不了考验我特地触碰她的底线。还是说,谢先生动了真心,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