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攥着被角眨了眨眼,昨晚缠绵旖旎的画面在脑海里缓缓回温。
原本她的初衷只是想留霍堪许好好休息一晚,最后却变成…他在取悦她。
想到这里,阚婳羞赧地忍不住翻了个身,像是小水獭似的把自己裹进了被子深处。
清爽的铃兰花沐浴露香气随着她的动作从被窝里阵阵漫出。
阚婳反应了一下,意识到霍堪许应该是在做完之后又抱着筋疲力尽睡过去的她去洗漱间清洗干净了。
虽然霍堪许的侵略性大多时候强到让阚婳支持不住,但她不得不承认,霍堪许每次都能把她的感受照顾得很好,即便是在结束之后,也会细心地替她清理干净。阚婳什么都不用管,累了就可以直接睡过去。
阚婳想着想着瓷白的面庞又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
其实霍堪许的手臂肌肉线条非常漂亮,不是那种健身男靠蛋白粉作弊养出来的死肌肉,而是蓬勃的,鲜活的,碰上去的时候她能够明显感受到里面汩流的血液和偾起的力量感,青筋绷起时更是带着难以言喻的…性感。
他的手指也很有力,修长匀称、骨节分明,平时体训留下的薄茧摩挲着()的时候会有很不一样的感觉。
她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用手指也能…嗯……如果用手指都能到这种程度的话……
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的阚婳虎躯一震,猛地用枕头捂住脑袋。
好了阚婳!
你在想什么啊啊啊啊啊!
快住脑啊!!!!
……
冬至后,天气开始转向更加肃杀的寒季,霍堪许也变得越来越忙。
转眼他们又是快一个月没见。
阚婳这几天开始着手布置圣诞节的有关事宜,霍堪许说最近几天事情就会出结果,如果快的话,他们可以在圣诞节和朋友们吃上火锅。
她小心翼翼地踩上爬梯,弯着腰给圣诞树挂上璀璨缤纷的灯串。
这是霍堪许让人从高加索地区运来的冷杉,大小适宜,形状匀称,深棕色的树皮和墨绿色的针状叶令它原本就充满了深厚的圣诞气息。
阚婳不是基督徒,但每年圣诞节也会跟爷爷一起布置圣诞树和庭前的草坪。
而今年……
阚婳耸了耸肩,适当地把自己从过去的回忆当中拔出,不让自己陷入孤独的灰色漩涡。
就是在这时候,阚婳接到了姑母的电话。
“婳婳。”姑母激动得声音都在颤抖,“我们的官司打赢了,我们告阚氏的官司打赢了!!老天有眼,真是老天有眼啊!”
阚婳不可置信地捂住嘴,“我们赢了?”
“我们真的赢了??”
大约是被命运忽视冷落了太久,乍一受到眷顾,阚婳下意识按捺住了心底的那点欣喜若狂,只是小心翼翼地一遍遍询问,以期得到那个被确认无数过的回答。
听到阚婳的声音后阚清婉止不住地笑,“我们真的赢了,婳婳。你姑父已经向法院申请了搜查令,这个圣诞节他们不会好过了。”
阚婳将手机捂到胸前,眼里的泪水止不住地滚落。
她笑着拭去面颊上的眼泪,左右徘徊了两圈,最终拨通了霍堪许的电话。
愿上帝保佑,一切都安稳而如愿地往前推进吧。
阚家的荣华园被下搜查令后,阚思捷不顾曹汝梅的反对,举家迁回了阚氏位于汉城的老宅。
鲜少有人知道,阚氏当初也是从汉城发家。
千禧年前的各方势力野蛮生长,在法律未曾涉及的灰暗地带有不少人为了淘金枉送性命,而阚老爷子就这样白手起家,带领当初的阚氏披荆斩棘杀出一条血路。
说阚氏是在血雨腥风当中存活下来才有资格在申城立足的也毫不为过。
只是,如今垂垂暮矣的阚氏终究没有等来能带它重回辉煌的继承人。
阚家一半垮台后,有不少小道消息不胫而走。
有人传其实阚老爷子早就去世了,是曹汝梅为了掌权才迟迟不公布他的死讯。
也有人传其实阚思捷根本不是阚老爷子的亲生儿子,不过是当年曹汝梅登堂入室的手段而已。
但更多的人将目光聚焦到了当初出走阚家的小千金——阚婳的身上。
尤其是结合当初的阚大少阚清穆和妻子商宜昭异国而居的传言…她的身世便显得更耐人寻味。
毕竟在世人看来,如果阚婳真的是阚家血脉,怎么可能忍住不在这时候去分一杯羹?
曹汝梅最懂得舆论战的价值。
这些天有关阚婳的身世谜团甚嚣尘上,甚至被迅速推上舆论的顶峰,很难说不是她的手笔。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巫冬宜看着网上的评论风向简直要气炸了,“这个曹汝梅简直就是恬不知耻!得了便宜还卖乖!”
“拜托,这时候你不去落井下石是你有素质!怎么就变成了你心虚??还甚至想编造你爸妈的花边新闻盖过她曹汝梅早年间做的那点破事!我呸!真恶心!”
巫冬宜是个暴脾气,叉着腰在客厅里面走来走去还是觉得气不过,“就这样了曹汝梅竟然还想装作岁月静好的样子美美给阚老爷子大摆寿辰宴,我呸!”
“婳婳你就在家里待着,今天我不去砸烂他们的酒楼我就不姓巫!”
阚婳原本不理会这些声音是她觉得无需理会,到时候真相水落石出,网络上的这些个墙头草自然会闭嘴。
可她没想到这群人竟然开始质疑她的母亲,更甚者已经开始阴谋论,荡妇羞辱她的母亲。
阚婳从未想过,隔着网络竟然会有人对着素未谋面甚至是早已离世的陌生人有这么大的恶意。
“小巫。”阚婳站起身拦住了巫冬宜,“你不要去。”
巫冬宜简直不能忍,“婳婳我知道你一直是个好脾气的,但是我忍不了。你就在家待着,放心吧我有分寸。”
曹汝梅都欺负到阚婳头上来了,巫冬宜要是这还能忍那她做什么都会失败的。
“不。”阚婳神色平静,甚至显出几分凌厉,“这次我亲自去。”
她的朋友不应该是在这时候冲出来一味替她承受伤害的,她也应该有保护自己和朋友的能力。
另一边,阚家老宅。
“还有那当初的蝴蝶海,不是说好只要三百万的吗?”
“那我怎么知道那天阚婳那死丫头竟然也在?还一路把蝴蝶海抬上了五千万的大关!!”
阚思捷疑惑:“她哪来这么多钱?”
曹汝梅这时候也想通了关窍,“早知道当初就该让商逝水也坐上那班飞机……”
说到这里,阚思捷一声暴喝打断了曹汝梅的话,“妈!”
曹汝梅也意识到自己的失言,立时噤了声。
“那樽蝴蝶海你到底也没给我买到手,害我成了所有人的笑话…现在我自己出手,还成我的错了?”
“一樽玉雕而已,你想要我改天让秘书给你买几座,两个亿够买多少樽蝴蝶海了……”
“那是一樽玉雕的事吗?”
曹汝梅最受不了的就是自己儿子拿那些穷人思维去衡量性价比,就算当初怀上阚思捷的时候她还是个连房租都付不起的销售,可阚思捷自打出生后曹汝梅就是金尊玉贵养着他的,为的就是不想让他再沾染上社会底层的那些穷酸气。
他们现在已经是阚家的掌门人了,可她的儿子还要用这种穷人思维去思考,这仿佛在一遍遍地提醒着曹汝梅,他们原本就不属于这个阶层。
“妈你别无理取闹了行不行,我现在刚把公司大权拿到手,忙得焦头烂额,您就别来添乱了。”
“我添乱?”曹汝梅不敢相信这是从她亲生儿子嘴里说出来的话。
她胸脯剧烈的起伏着,眼里的泪水随着一声声尖锐的怒斥一同落下,“你别忘了,如果不是我这些年拿着钱替你四处游走在董事会那群老家伙面前,你以为你现在能坐上阚氏总裁乃至董事的位置吗??!!”
第86章 第85朵花 “今天嘴怎么这么甜?”……
“…婳婳, 我不明白。我们不是要大闹阚家老宅吗?”
巫冬宜说着,十分不解地扫了眼面前的高楼,“来我家的医院干什么?”
“我又不是傻子。”阚婳说着默默围上了围巾, 遮住了大半张脸, “曹汝梅既然敢在风头上大摆寿辰宴, 就绝不可能没有任何应对措施。”
到时候还没等他们见到曹汝梅,恐怕就被门口的保镖收拾收拾扔出来了。
而现在曹汝梅在阚家老宅里大摆特摆阚振庭的生辰宴以证明阚氏还没到树倒猢狲散的地步, 正说明阚老爷子这里把守松懈不比寻常。
阚婳低头,重新从口袋里找出那张被仔细妥帖折了又折的纸张。
巫冬宜凑过去, “这就是阚娜偷偷往你家塞的信?”
阚婳点点头。
“你真相信她的话?”
无怪巫冬宜这么想, 毕竟不管从哪个角度看, 阚婳彻底消失后, 阚娜都是最大的获利者。
阚婳微微敛下长睫。
这世上任何人任何事都有变换的可能, 连童年她最依赖的以洲哥哥都会变成现在这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龌龊伪君子, 她其实并无把握这个十数年不见的妹妹会愿意真心实意地帮她。
她的声音极轻,“我很不确定。”
只是就像阚娜小的时候每次说讨厌阚婳那样,但只要看见曹汝梅冷眼阚婳,她就会闯祸然后和阚婳跪到一起去。
就像她小的时候说要长高超过阚婳那样,但其实每次阚婳受完罚回来都能看见房门口放着一杯“多出来”的热牛奶。
正是因为她没必要多此一举, 这副模样才好像令阚婳看到了从前的阚娜。
“能信她吗?假使她是骗我的,我也认了。”
有了巫冬宜的刷脸认证,阚婳跟在她身后充当个无关紧要的提包小妹,一路非常顺利地就到了阚振庭所在的楼层。
巫家的私立医院算不上规模巨大,但高精尖设备一样不少, 专家的资历几乎也都是业界泰斗,呼吸科更是一绝。
私立医院的兴致就决定了它专门为需要的人提供高端、特需的医疗服务,注重客户资料的绝对保密。
对于曹汝梅来说, 这里确实是隐藏阚振庭身体状况的最好去处。
阚振庭的特级重症监护室外面还是守着两个保镖。
巫冬宜半点没怯,掐准时间带着阚婳一同藏进护理车里进了病房。
两人一前一后下车,阚婳看着巫冬宜轻车熟路的样子不由得质疑,“你这不是第一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