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喝醉了还自己嫌自己呢。
霍堪许定睛在阚婳糯白的脸庞上,她的呼吸细软,轻轻的像根羽毛似的触上他的下颌,耳畔勾着凌乱的碎发,在这个距离他甚至可以看清她脸庞上柔软的小绒毛。
“麻烦精。”霍堪许忍不住趁醉侃她一句。
谁料小麻烦精忽然在这时候睁开了眼睛,乌润的眼瞳折出房外流进的点点碎光,映出霍堪许唇际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笑意。
霍堪许浑身都僵住了。
阚婳的手还环在他的脖颈间,霍堪许微微支起了胳膊,试图让两人之间稍稍拉开些距离,“咳…你醒了?”
阚婳没出声。
她的视线却随着霍堪许的话落到了那张泛着薄绯的唇瓣上。
见她不回话,霍堪许也有些头疼。
…现在这种情况不管怎么看都像是他要对喝醉了的阚婳行不轨。
他苍白地辩解,“我知道现在我们的姿势看起来很糟糕,但其实我真的只是把你抱进了房间,其他什么都没干,我是一时之间没站稳才……”
话还没说完,霍堪许骤然收声,内勾外翘的眼眸猛地睁大——
唇畔传来湿漉漉的柔软触感,潮热、湿软、令人麻痹的。
阚婳乌润的眼瞳此刻被醉意熏染得失焦,却让霍堪许觉得自己肺部的空气被刹那间驱空,头晕目眩地溺入温柔静谧的河海湖泊。
他愣在原地,却感觉到唇瓣又被人轻轻地啄了啄。
霍堪许低下头去,看到阚婳眼角眉梢都抖落酣畅的醉意,她像是一只找不到出口的小兔,不得章法地啄过他的嘴角、唇珠,唇瓣间的摩擦交换过彼此之间最暧昧的吐息。
他蜷起手掌,撑在阚婳身侧的手臂绷起分明的青筋,他缓了缓神,抬手想要拉下阚婳的胳膊,然而下一刻,阚婳却忽然扬起了脖子。
她下意识地吮起霍堪许的唇瓣,牙关轻磨,一阵酥酥麻麻的电流霎时从霍堪许的头流递到了尾椎骨,他整个人都绷紧起来,浑身血液隐隐腾流,喉结上下翻滚过一圈。
毫无技巧的,却意外勾人。
呼吸之间,霍堪许听到了对方细碎的喘息,带着急促的、潮热的水声。
“姐姐,别期待我是个好人。”
说着他伸手钳住了阚婳小巧的下巴,无名指在她颌下收紧,微微一抵,阚婳就不住地龇牙打开了牙关,“唔……”
霍堪许覆了上去。
她的腰肢实在是软,嬛嬛一袅,弱柳扶风。
他有些出神。
实在分不清是他掌下箍住的腰软还是吸吮的更软。
第19章 第19朵花 “我、我昨晚闯祸了吗?”……
这一觉阚婳睡得非常沉。
耳边一片白噪声, 连同呼吸似乎都变得非常缓慢,她抱着脑袋昏昏沉沉地醒来。
耳边的手机开了震动,嗡鸣不停。
阚婳艰难地睁开眼睛瞥了一眼, 发现是巫冬宜的电话, 她伸手探出被窝捞了捞。
“喂。”
阚婳刚开口就发现自己的唇瓣有些刺痛的肿胀。
巫冬宜兴奋的声音从电话听筒的另一头传来, 带着被滋润过后的幸福,“婳婳!昨晚是rapper弟弟把我接回家的, 趁着醉意我们狠狠做恨了…好幸福……”
听着巫冬宜荡漾且餍足的声音,阚婳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呢!”巫冬宜的动静咋咋呼呼的, “你昨晚有没有发生点什么?”
“发生什么呀?”阚婳在心底哂了她一句, 躺在床上有些小自得, “我醉后可不会发酒疯。”
巫冬宜语气谐谑, 显然不信, “是吗, 可我听万骁越说,昨天是个大帅哥把你接走的啊,你们就真没发生点什么?”
大帅哥?
阚婳的目光迷茫起来。
有一说一,昨晚她的记忆就停留在巫冬宜又哭又笑地给她调酒精炸弹的时候,几瓶酒下肚, 炸得她的记忆当中一片空白。
完全不记得她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了。
见阚婳不吭声,巫冬宜自顾自嘀咕起来,“万骁越就是个自大狂,能让他说是大——帅哥的,那绝对不是一般的帅!”
对面的男人似乎是醋了, 闹了巫冬宜一阵,她好不容易才从万骁越的魔爪下逃脱。
那一点动静听得阚婳面红耳赤的,她犹豫着要不要先挂掉电话, 但巫冬宜欢快的声音又立刻蹦了出来,“那人不会是梁以洲吧,你俩死灰复燃了?”
“不是梁以洲……”阚婳下意识地否定过巫冬宜的猜测,脑海中却蓦地浮现出一个答案。
或许是阚栩来接她的?
原本打定主意要带着弟弟改邪归正的,结果现在她在酒吧喝成酒蒙子醉得还要人来接……不知道弟弟现在会怎么看她。
想到这里,阚婳痛苦地扶额。
还不如让梁以洲把她顺路捎回来。
不过幸好,以前阚婳的同学都说过她的酒品很好,即便喝醉了也不会发酒疯说胡话什么的…所以…她应该没有做出什么太丢脸的事。
“天啊那到底是怎样的大帅哥,我可太好奇了!”巫冬宜抓心挠肝地好奇,“老实交代,啥时候吃这么好了。”
“…那是我弟弟,别乱说。”阚婳有些头疼,她不懂宿醉过后的巫冬宜怎么还能这么有活力,她现在不止脑袋隐隐作痛,就连唇瓣也肿得发痛。
“真的假的?”对面的语气是十足的不信,“万骁越说好像那帅哥姓什么…什么霍来着……”
说到这里——
“万骁越说的话你也信?”阚婳还记得昨天巫冬宜朝她倒的苦水,“你们还是抓紧自己把帐算算吧。”
对面不说话了,紧接着电话也不知道时候时候被挂掉了。阚婳估计他们是算账去了。
她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才起床去洗澡。
宿醉过后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
阚婳仔细研究过梳妆镜里的自己,形容憔悴不说……
她用指尖沾了点自来水后,轻轻按过自己的唇瓣。
好像…确实是肿起来了。
是被虫子咬了吗?
如果磕到了的话应该会有见血的伤口吧?
阚婳的记忆就像是平白少了一段,不管她再如何努力地回忆,都想不起离开海伦司之后发生的事。
她揉着脑仁慢慢吐出一口浊气,又掬起一捧清水揉了揉脸,这才勉强找回几分精神。
阚婳走出房门时,外面静悄悄的,她以为弟弟这是去上学去了。
当她走到岛台想找点东西填填肚子时,却发现灶上炖着盅汤,还汩汩冒着热气。
她打开看了眼,浓郁的酸甜气味争先恐后扑面而上。
“冰箱里有冰杯,你放两块冰喝了吧。”清醇磁性的嗓音蓦地从头顶传来,阚婳吓了一跳,抬起头来才发现弟弟在楼上的茶室里。
“你没出门吗?”
其实阚婳想问的是,为什么弟弟又不去上学?
但考虑到昨晚可能有什么把柄落到了弟弟手上,阚婳决定暂避锋芒。
浓黑长密的睫毛微敛,霍堪许的语气喜怒莫辨,“家里还有个醉鬼在,我怎么敢放心出门?”
被阴阳了。
阚婳讪讪地低下了脑袋,难道昨天真给弟弟抓住把柄了?
用真材实料、文火熬煮的酸梅汤滋味浓郁,洛神花煮透后色泽如同红宝石一般殷红透亮。
阚婳拨了两块圆润的小冰块进去,白玉撞瓷响叮当,细嗅还带有乌梅微微的烟熏味。
她喝了一口,酸甜爽口,连同脾胃都熨帖许多。
阚婳想了一下,又从异形橱柜里找出了个白瓷碗,给弟弟也盛了一碗上去。
另一边的霍堪许看似拿着手机正横屏打游戏,眸光却总是不经意地往下飘。
耳机里传来接二连三的倒地击杀声,宁宇涛的哀嚎穿刺耳膜,“小许总你怎么回事啊!”
“怎么连你最拿手的甩狙都狙不准了啊!”
另一个队友心如死灰,“别说了,刚刚小许总连车都开沟里了。”
“老大老大注意右前有脚步声——”
阚婳的脑袋从楼梯边角露出来。
她没打算打扰弟弟打游戏,原本想着把手上的这碗酸梅汤放到茶几上就离开,但转身前阚婳却忽然注意到了霍堪许的唇角有一处破口。
脚步略顿。
霍堪许带着几分迟疑撩起眼皮,恰对上阚婳好奇的目光。
她点了点自己的唇角示意,轻声道:“怎么受伤了?”
霍堪许的气息随着视线落到阚婳的唇瓣时猛地一滞,脑海中蓦然浮现昨晚潮热失控的片段。
他的呼吸细听之下趋近紊乱,然而目光却不受控制地凝在了仍泛红肿的唇际。
喉结上下滚过一番,同时霍堪许的耳畔传来“砰”的一声枪击。
——M246的子弹出膛声无比清晰。
穿刺耳膜,啄流心脏。
他几乎听不见自己呼吸的声音。
看弟弟的状态好像不太寻常,阚婳心底泛起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