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的狗都不会住在这种地方。
他翻开了她的日记本。
十年前的日记本。十年了,那个时候她只有十四岁,在最可爱的年龄,拥有着不属于那个年龄的烦恼。
姜月迟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这一幕,费利克斯坐在椅子上,西裤下的长腿交叠,整个人有种高贵的儒雅感。
当然,前提是忽略他此时的行为。
——正在翻看她的日记。
她急忙冲过去抢了过来,紧紧护在怀里:“你怎么能偷看别人的日记本。”
“抱歉。”他无辜地摊手,“我中文一般,不知道这是日记本。”
她皱着眉头,有些不爽。他怎么可能看不懂。
费利克斯想到里面的内容,叹了口气,将她抱过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她洗过澡,身上有一股沐浴乳的味道,很淡,盖不过她自身的香味。
“八岁的时候养过一条狗,后来被人偷走吃掉了?”他开始叙述日记本里的内容。
她抿了抿唇,想到那件事就很难过:“嗯……”
她哭了很久,当时甚至还去找过那个人,可惜他们欺负自己是小孩,根本不承认,还说她的狗咬了他们,反过来让她赔钱。
可她的狗才那么小,一直被她关在院子里,根本就不可能出去,更加不可能咬人。
“九岁被同学骂……”他省略了后面那个词语。
他不是什么文明人,‘孤儿’这种不含脏的词汇并非是他的忌讳。但此刻将它用在爱丽丝身上,他说不出口。
那只宽厚的手掌放在她的腰后轻轻抚摸,像是在隔着时间差安抚当时的她,“有没有和老师说?”
此刻的费利克斯就像是一个成熟稳重的长辈,带给她无穷无尽的安全感与可靠。
她摇头:“老师不会管的,只会让我们私下解决,而且...”
“而且,一旦被发现,他们只会变本加厉的欺负你?”费利克斯替她将话说完。
她点头。
费利克斯沉默了一瞬,没有继续问下去。
她的日记本记录了太多类似的事情,像是一本委屈回忆录。
没有人给她撑腰,于是那些委屈变成一道道无法被抚平的伤疤留在她的身体里。
他的手从她的睡衣下摆探进去,沿着她光滑的后背抚摸,到挺翘的臀部时停了下来,一边安抚般地揉捏,一边和她接吻。
想要查清日记本上的那些人是谁,对他来说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这个日记本出现的倒是及时,如果在五年前,他看完就会随手扔了。
只要日记中没有写明她对谁产生了关系,又和谁发生了关系,那都与他无关。
可是现在不同了。
日记本中那个人有一句话倒是没说错。
狗的确会咬人,尤其是护短的狗。
费利克斯的吻从一开始的安抚,逐渐变得深入。
恍惚中,姜月迟仿佛听见他用自嘲般的语气笑着说了一句。
“真是养了一条实用的好狗啊,在床上是cao你的daddy,下了床,是帮你出头的Father。”他笑着拍她的屁股,“是不是,爸爸的宝贝爱丽丝。”
第62章 驯龙
◎好狗狗◎
姑父一眼就看出了姜月迟带回家的那个男人很有钱,即使他暂时还没能和后者说上哪怕一句话。
于是趁姜月迟不在时,姑父单独找到了费利克斯。
他先是和对方做了一番自我介绍,以高高在上的长辈自居。
好在对方表现的还算温和。
虽然没有看出对自己这个长辈存在多少尊敬。
“你如果想和我家小月在一起,就得先孝敬一下她的长辈,这是我们这边的礼仪规矩。”
姑父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多些威严,但很显然,面前这位年轻人的威慑力更强。
他的唇角一直带着似笑非笑的弧度,令人看不透他。
姑父咽了咽口水,继续说:“我说的话她会听的,如果我不许你们在一起,她会和你分手。”
男人仍旧一言不发,无动于衷地垂眸看他,指间那根烟刚点燃。
很淡的笑了笑。
那种喜怒不辨的深沉让姑父有些露怯,明明年纪不大,却总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费利克斯不仅和姜月迟有体型差,他和绝大部分的人都存在着悬殊的体型差。
包括面前这个瘦小的男人——他恐怕也只敢欺辱比自己弱小的女性才找寻一丝自己并不存在的男子气概。
而在真正的男人面前,他显得如此微不足道。费利克斯一只手就能弄死他。
但他并没有说什么。
爱丽丝的亲人都如此有趣,愚蠢的直白,贪婪的直白。
挺不错的,很可爱。
姑父在这种沉默之中变得焦灼,他的确没有什么把握,不过是想借着这层身份捞上一笔。
沾上赌的人是没有什么尊严可言的,只要能拿到钱。
天气已经开始变暖。
男人上身是一件黑色的薄毛衣,深色长裤遮蔽他的长腿,宽肩与手臂上的肌肉线条非常明显,胸腹处的肌肉倒是若隐若现。
但仍旧能够直观地感受到,这是一副极具力量感的身体。
更何况...
姑父看了眼他身后那两位男性。同样高大,脸色更冷,眼神锐利的像天边的鹰隼。
这种眼神和赌坊里的那些打手保安不一样。这是像野兽一样的狠厉阴冷,而不是装模作样的凶狠。
姑父开始有些不安,认为自己应该是啃到一块硬骨头了,如果对方是一个讨厌被威胁的人,那么他.....
但对方只是在他不断放大的恐惧之中笑了笑,头往后微微一偏。
身后的助手立马会意,递来支票本和钢笔,费利克斯简单利落地在上方写下一串数字,后面缀了许多个0。
字如其人,他的字迹优雅遒劲,力透纸背。
他当着中年男子冒着光的眼睛,将那张支票撕下来。
笑着扬了扬:“这个数目够吗?”
这些事情都是公司的财务在负责,加上他都是直接刷卡,手机上没有下载任何中国的支付软件,所以给支票是最方便快捷的方式。
姑父接过支票,眼睛眯起,仔仔细细地将上面的零数了一遍又一遍。
最后手都开始抖了。
“够,够,太够了!”他很兴奋,像一条终于找到骨头的狗。
费利克斯眼底的笑便更浓了一些。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爱丽丝的亲人一个比一个有意思。
他笑容玩味的继续看他,像在看一个有意思的小玩具。
“那我现在可以继续和爱丽丝在一起吗,姑父?”
后面的称呼,他加重了语气。
姑父疯狂点头:“当然可以!”
他唇角微挑,让助手送客。
姜月迟还是从姑姑口中意外得知的,姑父出了意外,车祸。腿都骨折了,嘴里还一直念叨着要回去找支票。
姑姑骂他八成又是去借了高利贷。
“还好支票没找到,他这是活该!”
姜月迟对这样的话题几乎免疫了,左耳进右耳出。
镇子不算大,平时发生了点事情几乎很快就会传遍。
姑父住院期间,姑姑一直在照顾他。
邻居家的姐姐偶尔会给姜月迟送点自己做的小菜。这么久没见,她每次看到姜月迟都会夸她。
她们相隔五岁,小的时候姜月迟总爱跟在她的屁股后面。她会送给姜月迟一些自己的发卡和头绳,对于年幼的姜月迟来说,这是她所能接触到的,唯一的‘首饰’了。
姐姐前几年结婚了,嫁到了同镇,对方是她的高中同学。或许是奶奶平时总拜托她,多帮姜月迟留意一下,如果有合适的异性,就介绍给她。
姐姐这次过来,特地和姜月迟说了这件事。
姜月迟看了眼阳台上挂着的那件外套。
那是费利克斯上次留在这里忘记带走的,她干洗之后挂在了外面。
如果对方多往阳台看一眼,肯定能察觉出异常来。
她刚要开口拒绝,自己已经有男友了。
但对方似乎突然想到什么,又转移话题说了另一件事:“你还记得阿枕吗?”
阿枕?有点印象,但印象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