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他甚至变得要比奶奶更加了解她。
不过这也很正常,毕竟她成年之后,一直都待在他的身边。
他几乎是见证了她的成长,以及她从女孩到女人的完整蜕变。
好吧,是他让自己从女孩蜕变成了女人。
这是一个漫长,却又不太漫长的过程。
过程一点也不温柔,费利克斯更在意的是自己的感受,而非她的。
不过现在,顺序似乎颠倒了。
男人在她腿间趴下,单膝跪着,像在求婚。
只可惜他此刻正在做的事情却没这么神圣。
反而更像是婚礼结束后,宾客都离开了,新婚夫妻们在房间内....
姜月迟的脸有点红,她试图伸手将他的头推开,或者去把灯给关了。
房间太亮,她一低头就看的一清二楚。
偏偏他却像是有意而为之,就是为了让她看个仔细。
他的舌面很健康,湿润有光泽。
他的身体本来就很好,体力体能也很好。这些有钱人都有私人营养师和医生,他们服用的药物甚至是没有在市面上流通的那种。
即使姜月迟时常忙于工作,连续几天不睡觉,而担心他会猝死。
实际上,她猝死的几率比他大。
他的牙齿也很好,整齐而洁净。嘴唇...嘴唇很柔软。
难以想象,那些锋利难听的话是从这张柔软的嘴唇中说出来的。
“嗯...哥哥...”她的声音有些破碎,身体开始颤抖。
费利克斯扶着她的腰:“如果受不了了,可以直接坐在我的脸上。”
……
不知过了多久,姜月迟有气无力地躺在沙发上,费利克斯从浴室出来。
她家很简陋,洗澡甚至需要自己烧水。
费利克斯直接用冷水冲了个澡,他看见爱丽丝还保持着自己进去时的姿势,过去将她抱过来,左右拨弄检查了一下,又红又肿。
脆弱的爱丽丝。
只是用嘴而已,就如此狼狈。
姜月迟主动靠在他的怀里。
他洗完澡,而她没有,身上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味。当然不是不干净的臭味,而是某些事情结束后,身体自然分泌的一种,淫靡的气息。
有洁癖的费利克斯微微皱眉,但并没有将她推开,反而揽着她的肩。
“其实我之前就想和你说了...”她顿了顿,“谢谢你,盛傲哥哥。除了奶奶之外,这是第一次有人替我出头。”
虽然她不赞成这种行为。
“第一次。”他笑着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在纽约的那几次是喂狗了?”
“.....”
好吧,她忘了,他在美国也替她摆平过一些烂摊子。
她的头埋到他的怀里,隔着衬衫,脸抵着柔软的胸肌蹭来蹭去。
像是小猫撒娇。
姜月迟有些一板一眼,其实不怎么会撒娇。
她只擅长和费利克斯撒娇。
“我说错了。”她笑的很甜,“我说的是除了奶奶之外,第一个为我出头的人。”
她用脸贴着费利克斯的脸蹭了蹭,“你怎么这么好。”
他的骨相立体,没什么脂肪,而她的脸胶原蛋白饱满,圆润柔软。他们无论在任何方面,都是两个极端。
却又如此契合。
“呵。”男人不轻不重地冷笑一声,单手捏着她的后颈,像是在拎起一只猫一般,将她从自己的怀里拎出来,“那你奶奶重要,还是我更重要。”
又是这个千古难题。
她嘿嘿一笑:“还是奶奶,但你第二重要。你已经在我生命中排第二了,我自己都只排在第三。”
他的衬衫扣子被拱开了,此时领口敞着,能看见若隐若现的胸肌。
费利克斯松开了手。
很显然,她的话取悦到了他。
呸呸呸。
她在心里偷偷反驳自己的话。
刚才说的不算,奶奶排第一,她排第二,至于费利克斯。
嗯...很难数清他排在第几。
五名开外吧。
“如果奶奶想见你的话,你可以装一下吗,就当是为了我?”她的眼睛很亮,透彻的仿佛是一颗毫无杂质的玻璃珠子,“我希望奶奶对你印象改观,我想让她觉得你是一个很好的人。”
这些是她的真心话。
当然,最重要的是,她担心奶奶会因为费利克斯而再次回到icu。
她不能再受刺激了。
费利克斯无动于衷地看着她,眉骨投下阴影,使得他的眼眸变得更加深邃。让人瞧不出具体的情绪来。
“对了,我有个礼物要送给你。”
她将项链从口袋里取出来。
上一次送他的礼物,美其名曰是项链,实际上却是绳索的款式。
而这一次,是实打实的项链。
她精心为他挑选的。
她的下巴靠在他的肩上,手臂绕到他的颈后,不太熟练地将项链佩戴好。
“我也有一条一样的,是情侣款。我爷爷追求我奶奶时,送给他的礼物就是一条项链。我爸爸和我妈妈告白时,也送了一条项链。你知道的,我很笨,不会说那些好听的甜言蜜语。”
他直白的点评她,“你很擅长说一些不值钱的甜言蜜语。”
她委屈巴巴的反驳:“那些不是甜言蜜语,是我的真心。你需要我将心脏剖出来给你看看吗?”
费利克斯非但没有拒绝,反而贴心地为她提供帮助:“我认识一个医生,他很擅长开膛破肚。”
光是想到那个画面她就是后背吓出一身冷汗。
姜月迟忽略了他的后半句,又开始转移话题。
她将项链替他戴好,再次感叹了一下,好看的人哪怕戴一根普通的绳索都赏心悦目。
男人的手指漫不经心地勾在脖子上的那条项链:“钛钢和树脂,这就是你的心意?”
好吧,他居然一眼就看出了这是便宜货。
虽然肉眼可见的嫌弃,但他并没有将它摘下来,所以姜月迟知道,他并不反感。
看来费利克斯比之前更好哄了。
真好。
真好呀。
但在姜月迟带费利克斯去见奶奶之前,又发生了另外一件事情。奶奶的病情突然恶化了。
医生说情况不容乐观,让她做好心理准备。
她看着进进出出的医生护士,看着多出的那些仪器,他们正往奶奶的身上插各种管子。
姜月迟觉得自己开始失聪,整个世界进入了一种过分的安静之中。仿佛是一部漫长的默片。
明明四周如此杂乱,可她什么也感受不到。满脑子都是医生刚才的那句:病人情况不容乐观。
是会死的意思吗。
是会离开她的意思吗。
姜月迟的全身都在颤抖,人处在极致的恐惧中时,是哭不出来,肠胃像是绞在一起,会痛,也会反胃,想要呕吐。
她的手脚冰冷无比。她无法在这种时候做出正确的判断。
她该怎么做,她该怎么做.....
奶奶的亲人似乎只有她,这种生死决策需要由她来做。
可是她的心理远没有强到这样的地步,更何况是在面对自己最重要的人的生死。
在她最慌乱无措的时候,冥冥之中仿佛有了某种感应。
姜月迟的理智还没回笼,身体全凭本能地回头看了一眼。
就像是黑暗之中被撕开一条裂缝,出现的不是一道光,而是更深的黑暗。
因为太暗了,以至于周围的黑暗都被衬托成了光亮。
西装革履的男人应该是直接从工作地点过来的,他的穿着打扮都十分正式,那副金丝眼镜淡化了他的冷淡,多出一些儒雅与斯文。
很神奇不是吗。
明明他很坏,让人闻风丧胆的坏,此刻却变成了她唯一的依靠。
“我不是说过。”他走过来,将自己臂弯上的外套搭在她的肩上,手没有离开,放在她的肩上,轻轻按了按。
似在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