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热爱以前的林之舟,就像他分享他热爱的事情,让她也体验一样。
那种灵魂不被束缚的感觉,是谁都戒不掉的。
他不愿意拖累任何人,包括他自己。
少年的躯体病了,可灵魂没有。
他的灵魂依旧是不惧风雨不惧岁月。
他不需要人拯救他,他自己,就拯救了他自己的灵魂。
爱应该是让人变得温柔与勇敢,而不是让人时常感到委屈或妥协。
秦茉眼泪盈眶,她抿着唇,好一会儿出来的声音都带着哭腔,“如果我真的,真的,愿意接受呢?我真的做到了吗?”
“秦茉,我喜欢你因为我变得闪闪发光。”林之舟拿开手,指腹替秦茉抹去泪水,他看着她,眼眸是那样的珍重,“但我不喜欢因为我受委屈的你。”
男生看着她,长久地看着,最后说:“秦茉,我舍不得。”
“我不会后悔,也一点也不委屈,真的不可以有一丁点的改变吗?”秦茉抿唇,想要改变眼前人的意识,被人打断。
林之舟没说话。
男生的眼眸依旧干净,看着她时带着意气风发的少年气,但捏紧的手不住颤抖,似乎已经染上了死气,“秦茉,我会后悔。”
这句话说出口,秦茉才发现房间里太静了,只剩下她眼泪夺眶的声音。
啪嗒。
少女的眼泪从脸颊滑落,心脏又痛又苦。
她哽咽着说,“林之舟,我讨厌你。”
他太心狠了,这样的回答,似乎才是对他胜似告白的拒绝最好的答复。
秦茉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回来时才发现林之舟走了。
她怕他没带伞淋雨,着急忙慌出门,才发现桌上的一张字条。
少年人恣意张狂的字迹仿佛还是那个年级榜第一的林之舟,自由洒脱,张扬肆意林之舟。
“秦茉,不要因为我身上没有光,就拉开落地窗前的窗帘。”
“秦茉,我们都不要被妥协。”
“秦茉,不要输在十八岁。”
……
《小王子》中有句话:“想要和别人制造羁绊就要承受流泪的风险。”
其实后面还有一句,我们不怕掉眼泪,但是,要值得。
林之舟,我一点也不想放你走。
一点也不想。
这句话说一千遍一万遍,会有用吗?
第26章 为将来的难测,就放弃这……
第二天的雨停了, 上午甚至还有彩虹出现。
天空蓝得不得了,云朵飘着,像是动漫里才会出现的画面。
真是个好天气。
秦茉还是很想哭。
那两天, 秦茉没有联系林之舟。
谁也没有联系谁,这算是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秦茉想了很多很多,脑袋却空得厉害,什么也没想明白。
在北京没有什么认识的人, 秦茉不可能去找池悦诗。
这阵子她其实来看过秦茉,但只是简单地说几句话而已, 就真的只是看看。
不可能打扰池悦诗的生活。
录取通知书秦茉很早就收到了,那天晚上秦茉独自去逛了学校。
就只是在校门口走了走。
是夜晚,也还是有好多人,人来人往, 太大了。
附近一水的店铺,各种学生青年, 共享单车, 电动车,车水马龙。
也就在那时, 秦茉收到了章宣南的微信。
他们很久没有聊天了,上回说话是在问彼此成绩怎么样,打算报哪个学校。
章宣南知道秦茉在北京。
章宣南:[你在北京还好吗?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秦茉低头回复。
秦茉:[挺好的, 应该不会常回去了吧。]
秦时关在外地,估计也不会常回去了, 再过不久也要上大学了, 还有什么机会回去呢。
章宣南:[我知道了,你志愿报哪儿了?]
章宣南:[之后常出来见面?]
秦茉看着那行字,隐隐约约觉得不对。
她和章宣南认识太多年了, 平日里其实也算是了解对方。
他突如其来的两句话,总觉得奇怪。
更何况,是在这种阶段。
秦茉:[怎么了吗?]
手机屏幕上的备注成了“对方正在输入中……”
很久都没变,要说很多话吗?
一种直觉在秦茉心间徘徊,她打下一行字发过去。
秦茉:[我们一直是同学,朋友,这种关系不会变,有机会会出来见面叙旧的,而且我们家都在芙城,你说是吧。]
“正在输入中……”停了。
章宣南:[是。]
过了一会,又进来一条。
章宣南:[我们当然一直是同学,朋友。]
秦茉莫名松了一口气,回复过去,关掉手机。
秦茉抬眸。
今晚的夜色很好。
你好不好。
……
从学校回家,路上堵车耽误了一些时间。
窗台的茉莉花来了北京开得也很好,回来时秦茉偶尔路过几家花店,偶然想起那个夜晚。
很难不会想到,那天桐花巷,林之舟从北京回来,在凌晨,即使在第二天要上课,只剩下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里,他也要来一趟桐花巷。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明明第二天在学校,也可以给她。
秦茉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来北京会有这种心情,那张纸条没有扔掉,就这么放在原来的位置。
没动。
乱七八糟的心情,糟糕透了。
她想了很多,从和林之舟第一次见面那天开始。
台风天,创可贴。
那天和林之舟坐在沙发上的心情忽然又回来了。
打开和他的对话框,还停留在上次她说的等我开门。
看着对话框,明明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仅仅只是看着对话框,秦茉就觉得松了一口气。
秦茉:[你在家吗?]
那头没有回复。
秦茉把目光放在纸条上。
秦茉,我们不要输在十八岁。
她用眼睛划掉那句话,又在心底补充一句。
林之舟,我从来没有输在十八岁。
她想见他,还是要把话说清楚。
……
秦茉很少这样冲动,来北京之后她变了很多,话和勇气都多了很多。
风吹在身上燥热得很,粘粘的,是湿热的汗。
保安在门口问她找谁,需要登记才可以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