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够,我现在人财两空,只剩老婆了。”
时从意偏过头捏他的下巴,“别闹,赶快收拾一下,我带你去蹭张女士的早饭。”
席琢珩这才松开手,开始穿衬衫。
肩胛骨随着动作舒展,腰线劲瘦有力。几道暧昧的红痕自衬衫领口处若隐若现,像是谁抓挠过的痕迹。
她忍不住多瞄了几眼,正好被他从镜子中逮着正着。
所谓恶向胆边生,被抓包就要先发制人。
时从意立即挺直腰板,气焰嚣张,“啊对,我就看了,怎么了?合法夫妻还不让看?”
席琢珩笑出了声,转身把还没系好的衬衫下摆塞进她手里:“那就劳烦合法伴侣服务到底。”
待她系好扣子,席琢珩又万分认真的整了整衣服。
等她帮忙系好扣子,席琢珩又认真地整理了一遍衣着。
他低头仔细抚平衣襟的每处褶皱,把袖口打理得整整齐齐,衣领也比平时多调整了两次才满意。
两人走到西院时,张如芳的房门还关着。
时从意拉着席琢珩在门口一左一右站着,像两尊门神。
没过多久,房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张如芳打着哈欠刚探出头,猛地看见杵在眼前的女儿,吓得一哆嗦。
“你这孩子想吓死……”
话说到一半,她瞥见站在旁边的席琢珩瞬间变脸,举起的巴掌顿在半空拐了一个弯,硬是改为理自己的头发:“哎呦,琢珩也这么早啊?”
那笑容无比和蔼可亲。
时从意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内心疯狂吐槽:之前一口一个“席先生”,这会儿就直接升级成“琢珩”了?
席琢珩倒是神色自若:“妈,早上好。”
这一声“妈”叫得张如芳顿时眉开眼笑,整个人都乐成了花:“哎哎,好孩子!还没吃早饭吧?快进来坐!昨天刚包了三鲜馅的馄饨,釉釉从小就爱吃这个!”
她热情地侧身让开路,目光转到时从意身上时瞬间切换模式,没好气地瞪她一眼:“你看看你,一大清早过来也不提前打个招呼,跟门神似的杵在这儿,是打算给我站岗放哨还是想吓出你老娘我的心脏病?”
说着伸手戳了戳时从意的额头,“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快带琢珩进去坐着,我去煮馄饨!”
时从意被这区别对待气得鼓起了腮帮子,趁着张如芳转身往厨房走的功夫,迁怒地踢了下席琢珩的鞋。
席琢珩看着时从意气成包子的脸,揉了揉她被戳的额头赶紧哄人:“不疼不疼。”
之后三人围在小桌吃早餐,张如芳热情地给席琢珩夹小菜,关切地问道:“琢珩啊,最近公司……”
话到一半突然想起女儿前几天的叮嘱,急忙刹住话头,“……公司再忙也得注意身体!对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
时从意“噗”地一声,一口馄饨汤差点喷了出来。
张如芳一脸嫌弃地递过纸巾:“慢点儿吃,又没人和你抢!”
席琢珩连忙轻拍她的背,又擦掉她嘴角的汤渍,憋着笑。
时从意好不容易顺过气,脸都咳红了,抬起那双被呛得水光潋滟的眼睛,又气又好笑地看向张如芳。
“您这话题跳跃得比孙悟空翻跟斗还快!馄饨还没咽下去呢就直奔下一代了,您能不能先专注我这一代?”
张如芳瞪她:“你这一代我看着就闹心,还不如指望下一代省心点儿!”
母女俩你一句我一句地拌着嘴,席琢珩想了想,决定还是先站老婆这边。
“妈,我跟釉釉刚在一起没多久,还没考虑过孩子的事。以后如果真有这方面的计划,也都以釉釉意愿为准。”
时从意立刻得意地扬起下巴:“听见没?别催哈,我说了算。”
张如芳看着眼前这情形,算是彻底明白了。
合着自家这位看着挺机灵的女婿,是个实打实的耙耳朵。
她捏了捏女儿的脸:“你呀,别仗着琢珩让着你,就老是欺负人家。”
时从意捂着脸抗议:“我哪有欺负他!”
他欺负我的时候您可是没看见呢……
早餐在说笑间结束,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抬头就见老夫人由王妈搀着缓步走进来,王妈手里还捧着一个紫檀木浮雕云纹的长条锦盒。
席琢珩和时从意立即起身。
“奶奶,您从别院回来了?路上热不热?”时从意快步上前挽住老夫人的胳膊,声音清甜道。
席琢珩则接过王妈手中锦盒,温声唤道:“奶奶。”
老夫人慈爱地拍拍时从意的手,目光先转向桌边的张如芳:“如芳啊,西山那边住久了,我就老是惦记着你那口荷叶粥了。”
“老夫人一早起来就念叨,说张姐腌的酱菜都比别处爽口,非得赶早回来解馋呢!”王妈在一旁笑着补充。
张如芳早已站起来,闻言笑得眉眼舒展:“您喜欢就好,我这就去给您盛一碗,灶上一直用文火温着呢!”
“不急不急,”老夫人说着打开了锦盒。
明黄缎衬上,静静躺着一支品相极佳的百年野山参,参须完整纤长,形态尽显仙姿。
“这支参是前些年东北老参客专程送来的贺寿礼,今日特地带给亲家母。最难得的是双头并蒂,恰似我们两家之喜。”
张如芳望着盒中堪称珍品的野山参,忙要推辞:“这太贵重了……”
老夫人按住她的手:“应该的。咱们如今是一家人了,不说两家话。你养育釉釉这么多年辛苦了。这支参只是点心意,给你补补身体,往后的好日子还长着呢。”
说着她叹了口气,目光在时从意和席琢珩之间流转,“亲家,两个孩子的事儿是我们对不住你,委屈你和釉釉了。就领了个证,悄没声息的,连像样的聘礼都没准备,现在那个老东西又在兴风作浪。”
席琢珩闻言神色一肃,沉声道:“奶奶,是我考虑的不周。”
“嗯,你是该骂!平日里最是稳妥的人,偏偏在终身大事上莽撞了,好在亲家母不跟你计较,”说着她又看向张如芳,“但这事归根到底是我这个做奶奶的没盯紧,怪不得孩子们。但如芳你放心,等这阵过去,该给釉釉补的礼数一样都不能少,定要风风光光大办。”
张如芳忙摆手:“老夫人您太见外了。什么风光不风光的,都是虚的。只要两个孩子心在一处比什么都强。我们釉釉啊,虽然比不上琢珩出色,但也是我跟她爸爸捧在手心长大的。只要他们往后互相珍惜,好好过日子,我们做长辈的就安心了。”
王妈笑着接话:“肯定的肯定的,我们釉釉从小就招人疼,也是老夫人看着长大的,这往后啊,必定是福泽深厚,美满如意!”
老夫人闻言展颜,看向时从意:“是啊,我们釉釉值得最好的。”
说话间,席琢珩握住了时从意的手,温热的掌心将她纤细的手指包裹。
察觉到席琢珩手中传来的力道,时从意也回握住他,侧头对他莞尔。
晨光透过窗棂洒落,在众人周围洇出灿烂的光影。
茶香袅袅中,老夫人与张如芳执手絮絮说着体己话,王妈在一旁娴熟地添茶布点心,俨然一幅温馨的家常画卷。
没过多久,时从意便带着席琢珩回了自己房间。
一关上门,她转过身,假装不满地戳了戳他的胸口:“席师傅可以啊,一声‘妈’就把我们张女士哄得晕头转向,我这亲闺女都得靠边站。”
席琢珩笑了起来,握住她作乱的手指,“那以后我多叫几声,让妈多疼疼我?”
他语气轻松,却让时从意心头蓦地一酸。
“张如芳女士一想到多了你这么个孩子,睡着了都能笑醒,叫多了她会膨胀,你一般发挥就行。”
席琢珩静默一瞬,将她拥入怀中,下颌轻蹭着她的发顶。
“谢谢你,釉釉。这么多年,让我又有了能堂堂正正叫妈的人。”
时从意将脸埋在他的肩窝,声音里带着明媚的笑意:“我也觉得你和张女士都得谢我,毕竟是我把这么个好大儿送到她眼前的,我可太重要了。”
她嘴上说得轻松得意,环在他腰间的胳膊却收得更紧了些。
席琢珩感受到她的力道,安抚地吻了吻她的发顶,两人静静相拥。
过了一会儿,时从意才从他怀里微微仰起脸:“奶奶怎么突然回来了?”
“我被撤职的事奶奶知道了。”
时从意倒是不觉得意外:“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
席琢珩转身,温热的掌心撑在她耳侧:“那你呢?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
时从意眼神飘忽了一下,声音渐弱:“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就你爷爷身边那个苏老师找过我。”
“她也找过妈了。”
“什么?!”时从意眉一竖,作势要往外走,“怎么不早说!我那天想着女人何苦为难女人,都没怎么发挥!”
席琢珩失笑,伸手把人拉回来,轻轻一带又圈进怀里:“没敢太放肆,老宅终究是奶奶做主。只是托人给妈递了张纸条,这才惊动了奶奶回来整顿。”
说着,他屈指刮了刮她的鼻梁:“现在提醒某位有前科的小朋友,往后所有事情都要第一时间向老公报备,明白没有?”
时从意窝在他怀里小声嘟囔:“知道啦知道啦,都告诉你……不过现在真没了!”
这话说得信誓旦旦。
但没想到的是,Flag刚立起来,打脸的妖风就迫不及待兜了她满头满脸。
第85章
在与徐教授反复沟通后,时从意顺利完成了西南项目的收尾工作。
她将全部数据和分析报告整理归档,提交给吴教授,同时制作了符合规范的脱敏数据集并完成备案。
数据交接刚告一段落,新的项目就接了上来。周五这天,她需要前往京郊的专业测试场进行全天实地工作。
那里有一级标准的封闭测试区,能够模拟城市道路、高速环路和低干扰卫星信号环境,数据采集条件非常理想,正好适合她手头导航模块的环境适应性测试。
尽管目前处于赋闲状态,席琢珩的日程依旧拍得很满。但不管多忙,每天接送时从意上下班,是排在第一的头等大事。
为此,他每天下午四点半准时结束工作准备食材,到点就出门接人。
由于测试场离市区较远,为了避开早高峰,这天两人一大清早就出发了。下班后席琢珩会直接来接她,然后一同前往西北方向的度假庄园度周末。
这个行程几天前就定好了。
自从上次在玺宴庄园仓促照面后,展应臣便几次三番笑着催促,让席琢珩带“弟妹出来认识认识”,才有了这次短途出行。
席琢珩跟时从意说的是去京郊住两晚,顺便见见几位老朋友。时从意瞬间就懂了,这是他真正的私人社交圈。
以今时今日两人的关系来说,融入彼此的社交圈确实是理所当然的。
像是怕她有心理负担,早上抵达测试场后,席琢珩俯身帮她解开安全带,又不放心地叮嘱:“下班我还在这儿等你。行李我都会收好,别担心。要是突然想起还缺什么,随时给我打电话,我去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