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小说网
最新小说 | 小编推荐 | 返回简介页 | 返回首页
(好看的架空小说,尽在久久小说网,记得收藏本站哦!)
选择背景色:
                    浏览字体:[ 加大 ]   
选择字体颜色: 双击鼠标滚屏: (1最慢,10最快)
大唐辟珠记_分节阅读_第122节
小说作者:饭卡   小说类别:历史架空   内容大小:860 KB   上传时间:2025-05-12 19:36:44

第197章

  短短十六天后,一千禁军精锐快马扬鞭、日夜兼程,自长安一路疾驰抵达东都洛阳。

  皇帝年事已高,性情多疑,又兼疾病缠身,对任何敢于触碰皇权的行径愈发敏感。在接到河南府尹窦敬的举劾信以及关键物证狮鬃后,他顿时龙颜大怒,即刻派刑部尚书与左金吾卫大将军亲率兵马,火速奔赴洛阳收拾这个妄图犯上作乱的兄弟。

  一千禁军联合窦敬麾下的两千衙军会合,共计三千兵马将岐王府围得水泄不通。然而带兵的官员将领皆心照不宣,这不过是走个过场。岐王李昱早在大半个月前便已遇刺身亡,府中只有他的妻妾儿孙阖门待勘,毫无抵抗之力。倘若真有什么叛军死士,早该被搜出来了。

  窦敬将缴获的六十副“甲胄”上缴,刑部尚书韦昌辅一眼便瞧出了其中端倪。但皇帝态度十分鲜明:他早就对这个长兄心存猜忌,不管甲胄究竟是什么材质,谋反罪名已然坐实了。谁敢为岐王开脱,便等同于公然触犯圣颜。

  为了充实李昱的罪状,办成铁案,韦昌辅亲自带人将岐王府掘地三尺,翻了个底朝天,再对一干属官、管事酷刑拷打。未曾想,竟意外逼问出一桩令人瞠目结舌、不可思议的弥天大罪。

  李昱生活奢靡,挥霍无度,原有俸禄早已入不敷出。为了填补赤字,继续挥霍,他竟然派人混进荒废的紫微宫,将破败宫殿所用的珍贵大楠木偷运出来,找人卖掉中饱私囊。

  《唐律疏议》明文规定:凡谋毁宗庙、山陵及宫阙者,谓之大逆。谋大逆之罪在“十恶”之中位列第二,严重性仅次于谋反,是对皇权的根本威胁,按律不分首犯从犯一律斩首。不仅罪犯本人要被处死,还要连坐家族,以儆效尤。

  窦敬得知这一消息后,顿时如释重负,感恩天人托梦襄助。有了这一项查实的重罪,他的举劾就算不得诬告。在后续的大清算中,可凭此项功劳保全自身,免受牵连。

  李昱在世时清楚此事一旦泄露必将引发灭顶之灾,故而行事隐秘,首尾做得极干净。自天宝之乱后,皇帝御驾再不曾莅临东都,紫微宫几十年无人修缮养护,破败倾颓,杂草丛生。倘若不是《黄狮子舞》案东窗事发,引来朝廷高官驻军侦查,恐怕百年之后也不会有人察觉这件隐蔽的犯罪。

  那些平日里与李昱来往密切、经常参加他宴会的权贵们皆被视为同谋疑犯,被一一揪出来严加审讯。不管有没有参与谋反,单单是观看过独属于君王的《黄狮子舞》,便是确凿无疑的大不敬罪。一时间,洛阳官场风声鹤唳,人人自危,如惊弓之鸟。

  按照惯例,李昱后代全部被废为庶人,男子一律处斩,其妻王氏及其他女眷则没官为奴。岐王一脉被褫夺封号,斩尽杀绝,从此再无后继之人。

  李昱虽早已死去,也未能逃脱严惩。他腐烂的尸身被从棺椁中拖出来,置于烈日之下暴晒鞭打,而后剥光了衣物,赤条条地吊在城门口示众。其生前掳掠残害平民女子的罪行,虽在诸多罪状中靠后,但也足以让民间百姓拍手称快,深感天理昭彰,报应不爽。

  至此,所有人都联想到这罪人死于巨阙天弓、四羽大箭之下,仿佛太宗皇帝忍无可忍,亲临人间将这不肖孽障射杀一般。“皇天无亲,惟德是辅”,可说是真正的天意,缉拿真凶之事也没人再提了。

  ---

  夜幕如铁,寂若死灰。

  岐王府遥遥在望,火光冲天,在沉入暗夜的洛阳城中极为夺目。谋逆既成,禁军擎炬横冲直撞,缉拿罪囚,抄没家资,皇权铁蹄日夜不休践踏那座华丽府邸。

  极乐之宴再不会重现世间,那残暴的欢宴,终归被残暴所覆亡。

  两个人并排坐在屋顶上,静静欣赏远处灭门的火光。

  为求遥望全景,韦训特意选了一处位置恰当的荒废楼阁,背着她飞身上去。霜降已过,深夜的天气相当冷。宝珠裹紧斗篷,目不转睛地望着火光中的豪宅。

  大仇得报,她不仅亲手消灭了仇人的肉身,更设计将其血脉连根斩断,连坐诸般帮凶,观音奴们枉死的冤魂可以安息了。

  这股占据全部心灵的强烈情绪一旦消退,便感到整个人空荡荡的。

  宝珠蓦地回想起一件事,问道:“还记得巡城那日,我们约好了一起观看烟花表演吗?”

  韦训默默点头,神情木然。那一夜愉悦至极的浪漫体验,如今回忆起来,像是一场幻觉中的盛大美梦。如他这般满身血腥的不祥邪祟,果然不配拥有脱胎换骨的美好救赎。

  镜花水月,乐极哀生,摧心断肠,饮恨余生。陈师古的日暮烟波掌,早已预演了门徒可悲的结局。

  宝珠神色淡然,说:“错过了烟花,这灭门之火,也算差强人意。”

  一阵无言的沉默后,她从斗篷中伸出胳膊,向着韦训摊开手:“把犀照给我吧。”

  是时候结束了,宝珠想。之前等待结果的日日夜夜,她无时无刻不在渴求这一天的到来。遭君父猜忌被活埋之后,一路跌跌撞撞走到这里,她终于认清了自己早已一无所有。

  此言一出,韦训仿佛被捅了一刀般浑身猛颤。他握紧腰间的匕首,绝望地望向宝珠,尚存一丝侥幸之念。但她目光决绝,手臂稳稳地伸向他,绝无半分转圜余地。

  鱼肠剑——这柄专储刺王僚的绝世凶器,历经千年轮回,仿佛诅咒一般,今日要再度痛饮王室的鲜血。

  韦训遍体冰冷,万念俱灰,悲愤地想:自己将她从墓中救出来究竟有何意义?难道相识相知一场,只是为了让她活过来受尽折辱,历经人间诸般荆棘痛苦,再穷途末路、心碎而亡吗?

  活下去远比一死了之更为艰难,宝珠所料不差,他委实忍受不了眼睁睁瞧着她继续受苦。倘若她决心斩断尘缘生机,他会妥帖地送她上路,不让她感到丝毫痛楚。至于留下的鲜血与遗恨,那是他一世盗墓的业报,活该承受。

  少年悲戚难抑,怆然泪下,解下鱼肠剑,如同托着万钧重负,缓缓递到她手上。

  宝珠接过匕首,握住犀角柄,抽出刀刃。流水纹中清清楚楚映出一张脸,这是她幸存归来后,首次目睹自己的容颜。

  月光之下,肤色黯淡无光,脸颊消瘦。

  可出乎意料,这双本该一无所有的眼睛并不空洞,其间蕴着两簇跳跃的火苗——那是燃烧的岐王府倒映在眼瞳中。

  仇恨离去之后,空荡荡的灵魂暗自生长出一些东西,仿佛灰烬之下,有新的血肉滋生。这微弱的奇妙感受,令她寻求解脱的冲动没有想象中那样强烈了。

  凝视着刀刃上略显陌生的脸,宝珠思索:远离父兄羽翼、同伴保护,自己在一无所有的绝境中手刃仇敌,射落太阳,使罪恶之地熊熊燃烧。她的权能与力量,并非全部来自于血脉。生杀予夺、践踏一切的绝对权力,她亦能操纵自如。

  命运击碎了她往昔引以为傲的一切,那这些成就能重构新的骄傲吗?

  可是仍觉得痛苦,仍感到耻辱。被迫献舞供人赏玩的噩梦,一次又一次令她伤心欲绝,无地自容。心灵的创伤,并不像肉身那么容易痊愈。

  今夜,她用仇人满门鲜血清洗身躯的辱难,还需要另一种东西抚慰心灵。

  “母亲昔年拒绝传授我舞艺时,曾说过‘以色事人为辱’。我那时太小,还不能体会她的苦心,反而问了一句:‘阿娘跳舞,难道不是为了取悦他人吗?’她听闻后极为恼怒,好几天没有理我。如今回想起来,才知道那句话有多么伤人。”

  宝珠凝视着刀刃上映出的自己,轻声自语道:“我与她虽为母女,同享恩宠,然她为妃,我为主,其实处境并不相同。没有亲身经历,就不能理解她难以言说的痛苦。”

  韦训静静聆听她讲述幼年的回忆,虽不能全然明了其中含义,仍祈求老天让她多说一会儿,这样又能多活片刻。

  “阿娘从未那般动怒,我以为她再也不会理我了。过了几天,她忽然抱起我,说要单独聊聊。我坐在她的膝上,听她温柔地解说:以色事人虽为耻。但是为自己、为值得的人起舞,就不算耻辱。她曾有幸为值得的人舞过一曲,自那以后,便不再为此感到纠结痛苦。我当时天真地以为,那人必定就是父亲。如今想来,恐怕并非如此。”

  说完这些往日琐事,宝珠久久缄默,像是在斟酌一个重大决定。少顷,她将利刃还入鞘中,转手又递给韦训。

  韦训惊喜莫名,急忙夺回凶器,恨不能立刻将其抛入洛河深处。

  宝珠凑近他,伸出手,以温热的掌心贴上这张冰冷消瘦的面颊,端严庄重地宣告:“你且坐好,用心瞧着。我要雪耻了,此生唯此一回。”

  在韦训震骇的眼神中,她褪去斗篷,以仇敌灭门的火光为底色,幕天席地,开始纵情起舞。愿以珍视之人的目光,荡涤腐蚀心灵的污泥浊垢。

  鸾影乍回头并举,凤声初歇翅齐张。韦训呼吸急促,几乎喘不过气来,他忽然明白了刚刚那些回忆蕴含的提示,他是她心里“值得的人”,她愿为此暂时放下利刃,驻留迈向黄泉的脚步。

  宝珠竭尽全力腾跃旋转,将长久以来笼罩于身心的绝望与希望、仇恨与快意、伤痛与哀悯,统统倾注于舞步之中。自此而后,世间唯有眼前此人活着亲睹她的舞姿,往昔一切不堪皆被抛诸脑后,她将鼓起勇气,再度踏上未知旅途。

  宝珠本不是一个好的舞者,学艺寥寥数日,细节逐渐模糊不清,没有米摩延引领,中途跳到“鹰扬”时,她再度忘却了后续动作。

  宝珠神色略显窘迫,尴尬地道:“后面的又忘了。”

  下一个瞬间,韦训疾扑而上,用近乎令人窒息的力量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忽然间,宝珠只觉喉中涌起一股酸涩湿润的潮水,那股陌生情绪不断上升,直至鼻腔后面,继而涌入眼眶之中。长久的隐忍与负重,使她遗忘了一种与生俱来的本能。此时此刻,在这个钢铁一般坚实的怀抱中,她终于寻回久违的安全感。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生于心,显于身。血洗耻辱,浴火重生之后,她仿佛新生儿一般,开始重新尝试掌握这项本能。

  宝珠轻轻呜咽了两声,没能把握原有的声调,听起来有些生涩。韦训抱紧她鼓励:“哭吧!尽情哭出来!”

  于是,她愈加用力,嗓音渐次拔高。眼眶之中,久违的晶莹珍珠重现了。委屈、恐惧、渴望回馈、宣泄情绪,眼泪于陌生人而言毫无意义,唯有在同伴亲友怀中,方能回归本质作用。

  宝珠泪如泉涌,拖着长腔,在韦训怀中哭得声嘶力竭,肝肠寸断,浑身发抖。

  寂静夜幕之中,哭声盘旋而起。如同一只不慎跌入泥淖的高贵雏鸟,在一番视死如归的奋勇挣扎之后,终于成功拔出湿漉漉的羽毛。她重整羽翼,展翅欲飞,扬起颈项,向着浩渺天空发出一声不甘示弱的激昂啼鸣。昆山玉碎凤凰叫,灵音直破九天,响彻云霄。

  作者有话说:

  These violent delights have violent ends.我知道古言引用莎翁不合适,但是这句真的超合适。

  鸾影乍回头并举,凤声初歇翅齐张——张祜

  这一卷宝珠跟三娘没说过一句话,也没见过面,不过两人不约而同选择了同样的愈疗方式:亲手报仇雪恨。严惩罪犯,是对受害者最好的安慰。

  杀光以后,就可以安心在喜欢的少年怀里哭哭了。

  正常公主约会:观赏烟花秀[害羞]

  宝珠公主约会:观赏灭门之火[星星眼]

第198章

  龙女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丹鸟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宝珠靠在韦训怀中嚎啕大哭,涕泗滂沱,积蓄了一个多月的委屈泪水全数发泄出来,恰似决堤的洪水,将他肩头到胸前的衣衫全部打湿。

  因哭得不遗余力,太过投入,渗出一头细汗。韦训搂着她,只觉怀中是一个热烘烘、软乎乎的小火炉,暖意直透胸膛,把他冻结的肺腑烫得融化了。

  泪终于流了出来,他深知人也算是留住了,一时悲喜交集,柔肠百结。只觉全天下的武林绰号加在一起,都没有“哭包”的外号显耀,可怜可爱可敬,简直光芒万丈。他情难自抑,偷偷亲吻她汗湿的鬓发,心跳得如同擂鼓一般。

  泪水冲开了积郁的心结,宝珠抽泣着诉说伙伴米摩延的事,这才得知韦训能及时赶来,是因为发现了那男孩尸身胸口留下的三指胭脂印。从起初的逃避事实,到最终直面天人永隔的残酷真相,宝珠紧紧揽着他再次放声大哭。

  两个人紧拥在一起絮絮说了许多话,互相倾诉分离后那段备尝煎熬的日子。一番沥血叩心的哭诉之后,宝珠抽抽噎噎小声抱怨了一句:“你臭臭的。”

  韦训顿时面红耳赤,尴尬地松开手臂,向后退却。自察觉宝珠有轻生之念后,这些天他片刻不敢离开,无暇顾及自身清洁。

  宝珠感到身上一松,发觉他松手了,原本已低落下来的呜咽声瞬间拔高,她扯住韦训的腰带,仰起脖颈,直着嗓子嚎啕:“我又没让你松手哇啊啊啊!”

  于是韦训又慌慌张张地重新抱住她。

  二人已见过彼此最狼狈不堪的一面,无所谓互相嫌弃,就这样且诉且泣,直至天边泛出鱼肚白,方觉得口干舌燥,双腿发麻。

  杨行简斟字酌句、反复推敲,精心撰写出一篇满意的绝命诗。将寄给韶王的告罪信以及阐释“主辱臣死”之意的家书写好后,他购置白绫,焚香沐浴,只等公主珠沉玉碎,妥善体面地安排好她的后事,便准备随之殉葬。

  谁想样样齐备后,却见这二人手拉着手回来了。公主两个眼睛红肿如桃,说是哭饿了,想吃出尖馒头。

  十三郎拿了钱,拔腿就要往外跑,宝珠从屋里探出头,又叮嘱一句:“记得买羊肉馅的!”

  杨行简站在厅里愣神,韦训送宝珠回屋之后,指着他挖苦嘲弄:“昔日师父总说书里的东西有毒,我一直不信,如今才知此言不虚,你这脑子怕是给毒傻了。”说完,急急忙忙去缸里打水洗澡。

  因观音奴一案,一行人在洛阳耽搁的时日远超预期,天气变化剧烈,为防后续路途措手不及,宝珠差遣杨行简去南市为所有人添置皮袍、夹袄等秋冬寒衣。

  而她亲赴凶肆,购置了一具上好棺木,由韦训领路,师兄弟二人将米摩延的尸身重新掘出,另行择地安葬。

  棺木放进墓穴底下,填土之前,宝珠走到坑边,垂首对故友道:“当时观看过你我二人跳舞的逆贼,多数已经伏诛。还有几条漏网之鱼,以流放幸存,倘若我将来能重掌权柄,定将他们一一肃清。”

  她从腰包内掏出两枚金质开元通宝,在掌心掂了掂,郑重地道:“这是我的承诺,也是你的陪葬,且看天意如何。”说罢,扬手将金币抛入墓穴,两道金色弧光落在棺盖上。

  三个人同时俯身张望,只见金币旋转片刻后,端端正正呈现出一正一反的卦象。圣卦——宝珠嘴角微微上扬,露出得其所哉的笑意。

  出发这天,为图个吉利,师兄弟二人提前换上了新购置的夹衣。二人漂泊江湖,向来粗衣粝食,从未这样奢侈过。十三郎满心欢喜,回首想与师兄说上几句,却见他赤裸的胸膛上遍布青黑色的脉络,原本胸口灵台处尚存一小片净地,如今却纵横交错完全盖满了,如蛛网密布。

  十三郎心下陡然一沉,他清楚那病气一旦侵入心脏,心尖血冷,就是韦训的大限。小沙弥眼眶泛红,痛心疾首地叫了一声:“师兄!”

  韦训看到师弟的眼神,低头瞧了一眼自己的胸膛。这些时日为了寻人,他疲于奔命,数次与人拼死恶战,力尽神危,恶疾加速蔓延,心口处仅存的一丝暖意亦消失殆尽。如今肌体麻木僵冷,除了拥抱她的那段短暂而珍贵的时光,其余时候,周身几乎没有知觉。

  他匆匆将衣襟拢上,沉声叮嘱十三郎:“别多嘴!今后的路程,务必加快脚程,尽量低调,你知道最后该如何行事。”

  十三郎记起自己肩负的责任,抬手以袖拭泪,点头应下。

  牛车和驴的鞍辔早已备好,只等启程。宝珠仍像往昔一般,在卧室里拖延磨蹭。韦训亦如往日进屋去催她,见她正对着妆台铜镜发呆,妆画好了,一头乌发依旧披散着,神色间透着些失落。先前晒伤已然愈合,长出了新皮,敷上薄薄一层粉,几乎看不出肤色不均,只是黑了不少。

  韦训轻声询问:“既是出发日,要不雇个簪娘来梳头,漂漂亮亮上路?”

  宝珠眉头紧皱,断然拒绝:“不!我再受不了陌生人拉扯我的头发了。”

本文每页显示100行  共150页  当前第122
返回章节列表页    首页    上一页  ←  122/150  →  下一页    尾页  转到:
小提示:如您觉着本文好看,可以通过键盘上的方向键←或→快捷地打开上一页、下一页继续在线阅读。
也可下载大唐辟珠记txt电子书到您的看书设备,以获得更快更好的阅读体验!遇到空白章节或是缺章乱码等请报告错误,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