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进了关雎宫见着了人,他就舍不得走了,可到底还是忍不住过来。
“嫔妾真的有在一直告诉自己得识大体。”
“要乖乖的,不要给圣上添麻烦。”
“想着这些,嫔妾便一直待在这关雎宫里,哪儿也不敢去,就怕一出去忍不住因着......因着嫉妒犯了错。”
“圣上说过不会丢下嫔妾......”
“圣上从来都不会骗嫔妾,嫔妾也真的将这话都记在了心里。”
“可嫔妾就是忍不住,忍不住总是想着,会不会有更......更蕙质兰心的佳人在圣上身边留香。”
此番举动看着当真是情意绵绵,格外情真意切,声情并茂的阿杼紧紧的抱着宣沛帝。
“圣上,嫔妾真的长进了,也,也知道分寸了,嫔妾只求您就让嫔妾再这么抱您一会儿好不好?”
“就一会儿。”
好了,毫无疑问,御驾今晚上是走不出关雎宫了。
“不走了。”
宣沛帝回身抱着阿杼进了内殿。
所有未出口的话和心头的那点悸动就像融化在了亲吻里,但即便是亲吻的举动,宣沛帝都显得格外的有些凶。
他摸着阿杼的脸,低头亲着阿杼的额头,亲着她含泪的眼睛,亲着她泛着红晕的脸颊......因着表“忠心”时用力过猛,稀里糊涂的阿杼呜咽着眼神发晕之际,那个神出鬼没的玩意儿又出现了。
【“嘀——!”】
【“请宿主注意,目前新手大礼包均已正常发放且处于正常激活的状态。”】
【“福运锦鲤”礼包打开状态正常,已消除副作用,请您时刻注意自身状态。”】
【“系统将竭诚为您保驾护航,让您保持身心健康,助您无忧走上人生巅峰。”】
【“另,如您需关闭系统的友情提示,请您发出“关闭”指令,之后将不会收到提示。”】
在这种情景下,忽然冷不丁听着这十分清晰的说话声......还不如它只会含含糊糊的发出‘滴滴滴’的刺耳噪音呢。
让这出乎意料的动静吓到的阿杼,微微痉挛着抽搐了一下,宣沛帝霎时腰腹一紧。
很快,他扶着阿杼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一下下的慢慢拍着她的背,又亲吻着她的鬓边,伸手顺着她被细汗粘在身上的头发。
就这么耐心安抚了半盏茶的功夫,看阿杼缓过了些劲儿,宣沛帝低声道:“......刚刚确实有些孟浪了,朕慢慢的,好不好?”
好个屁!
全身都有些脱力的阿杼是真的想骂人的。
她抬眸看了宣沛帝一眼,随后就又被捂住了眼睛,却是宣沛帝浅浅的吐了口气,随后又在笑。
“阿杼,你乖乖的闭上眼睛,咱们慢慢来,怎么样?”
听宣沛帝的话问了第二遍,阿杼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随后她的额头又被亲了亲。
“好乖。”
.......
宛若面团捏做的阿杼昏昏沉沉间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天色大亮的时候,锦帐稍微动了动,她还迷迷糊糊的将脑袋转了转,扭头避开了那一线亮光。
宣沛帝噙着笑看着拱在他怀里阿杼。
晨起那会儿他才动了动,他的阿杼就下意识贴着他抱着不想他走。
因而宣沛帝当真没起身。
他就这么半抱着人倚在榻上,随后手里捏着本折子看了起来。
阿杼睡了不短的时候。
待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的时候只觉得周身都暖和的紧,她眼神发懵的仰头看着宣沛帝。
“醒了?”
宣沛帝移开折子,垂眸对上阿杼懵懵然格外清澈的目光,笑着摸了摸她的脸。
“你睡得香,朕就没让她们吵你。”
宣沛帝伸手将阿杼脸侧的长发揽在一旁,想起什么似的又打趣阿杼。
“朕已经遣人去了坤宁宫与你告假了。”
说着,宣沛帝伸手端起一旁的燕窝汤给阿杼喂了一些。
阿杼下意识要坐起,刚觉得身上有些凉,就被锦被裹住了。
宣沛帝随手取了丢在一旁的中衣,给自己穿上。
阿杼脸色泛粉的裹着被子被扶着坐起,眼神水润润的,有些期期艾艾的看着宣沛帝。
“圣上,嫔妾这么痴缠着您......是不是平添了许多麻烦。”
宣沛帝想了想,竟是点了点头。
“是啊。”
阿杼的眼神一瞬间黯淡了下来,却听宣沛帝又道:“你陪着朕,朕便烦恼时辰过得太快,又嫌朝堂上的事实在麻烦......”
听清楚什么麻烦的阿杼忍不住笑了起来,歪着身子,倒在了宣沛帝的身上。
宣沛帝眼里也噙着笑,他抱着阿杼。
“这世上许许多多的麻烦事,永远都处置不完......可你的事却从不属于那堆事里。”
“阿杼。”
“朕素来最不喜欢朝令夕改,可朕,到底还是改了主意。”
“......这一个月你哪也不去,就跟着朕好不好?”
尽管目前还不知道宣沛帝具体要做些什么,但阿杼还是乖乖的点头了。
看着眨着眼,神色温软香呼呼,软乎乎的阿杼,这世上到底是谁人心苛责她?
总得给她多披几道“霞光”才是。
......
好么,原本还算有点活泛劲儿的宫中,却是在顷刻间又成了一滩“死水。”
新入宫的妃嫔完全不顶用不说,甚至像是刺激的那个“妖妃”不管不顾的发力,钻着劲儿的越发会蛊惑圣心了。
这下可倒好,这姜氏不仅堂而皇之的不来坤宁宫请安了。
每日还随进随出的侍奉御前,连重华殿被重新启用——姜嫔直接居住在含元殿了。
一时之间激起千重浪。
为这事,前朝后宫都齐齐的发力。
但后宫的其他妃嫔,皇帝不见。
朝堂上为此事劝谏宣沛帝的朝臣也都被拖下去治罪了。
陪君伴驾的“姜氏”名头霎时间“名动天下”,当然,这必定不是好名声。
外头一片纷纷扰扰,重回故地的阿杼都有些发慌。
“阿杼,眼下这般烈火烹油的架势实在让人心惊。”
瞧瞧,不只是她,就连冯贵妃都难得有些不安。
阿杼连连的点着头。
“娘娘,不管皇帝说什么,我都只是应声是,说相信他......可总有种有今朝没明日,要喝断头酒的感觉。”
但不管有多慌,事情走到这一步,阿杼既然摆出了全然相信宣沛帝的架势,她就不能半路退缩。
即便是爬......她都得一条路爬到黑。
五月——尽力稳住自己的阿杼一直掰着指头数着这个日子。
宣沛帝说过这个时候......死不死的就在那个时候了。
直至五月初八,新开的恩科才刚过两日,宣沛帝这天早早的散了朝政,去了重华殿。
“圣上。”
宣沛帝伸手就抱住了扑过来的阿杼。
他抱得很紧,像是要把阿杼揉进自己的身体一样。
宣沛帝的情绪总是趋于冷淡,他甚少有情绪这般外显的时候。
“朝堂上的事,朕已经准备好了......”
另一只的“靴子”倏然落地了,阿杼的心口“嘭嘭嘭”只觉得跳的厉害。
从她恨不能爬进含元殿,宽衣解带爬上“龙床”之际至今才过了一年多的时日;
从皇帝应允要为姜氏正名的事到真的要付诸实践,连“十月怀胎”的时间都没费上。
阿杼不在乎姜氏的名头。
毕竟从一开始,她就为此背着什么罪奴、余孽、贱婢的名头。
她已经被骂的习惯了。
更没从中尝过什么甜头,所以她也从来都没把这事当成一个什么要紧的事。
可当宣沛帝这般雷厉风行,郑重其事的筹谋起来......阿杼也情不自禁的沾上了这些情绪。
“待明日一早,朕就要把你“赶出”含元殿了,怕不怕?”
阿杼没有说话,而是主动的少有拉扯着宣沛帝腰间的玉带。
事到如今,她一点也不想去顾虑自己和姜氏的那笔糊涂账,也不想去细思这事的成败,更不想去想那个三番两次,只恨不能让她为姜六姑娘效死的钱氏......她只想有点热气来好生温暖她的躯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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