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脏在胸腔中有力地搏动,整个人的神经前所未有的兴奋,快乐得几乎如同身处天堂一般。他只觉得自己浑身的皮肤都在叫嚣着想要向她靠近,可又只能小心地压抑着自己对她的渴求,害怕自己做的不好,惹她不开心。可他真的难以抑制自己浑身的酥软和灼热,那样把她含在嘴里的感觉,让他发自内心的愉悦,舍不得推开。
“那我们要不要再深入一点?”
他又问,声音低哑,极具诱惑性。
孟令仪慌乱无措地低下头,有些羞恼,感觉他似乎在调戏自己似的。她想拿回一点主动权,便说:
“你、你是要把我吃掉吗?我一直呆呆地等着你,好没意思哦。”
少年的喉结滚了滚,声音越发低沉暗哑:
“悬悬,那你可以把我吃掉吗?你就算真的把我吃掉了,我也会很开心的,好不好?求你了……好悬悬。”
孟令仪几乎瞠目结舌。她方才明明只是开一个玩笑,可抬头看着赵堂浔,只见他的眼角眉梢都带着动情的水光,让她觉得他似乎是认真的。
见她没有反应,少年又软下声音,弓起身子。他们离得极近,他就借着这样的距离,用鼻尖略带讨好乞求地蹭了蹭她的脸颊,声音越发绵软:
“悬悬,好不好?还是……你觉得,我现在,不乖?”
他的眼神无辜,嘴唇已经红润起来,无措地看着她。
孟令仪浑身酥软,几乎如同水一般,忍不住瘫软下去。她觉得自己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神情,再这样下去,迟早被他看穿自己的镇定,于是只能慌张地答应他。
这一次,她就学着他方才的样子,捧起他的脸颊,一点点用自己的牙齿轻轻沿着他嘴唇的形状,轻啃咬他的唇瓣。他的唇是那样的软。
渐渐的,他也一点一点回应着她。慌乱之中,孟令仪在这样的亲吻中找到了一丝愉悦。彼此的呼吸纠缠,如同深海之中彼此缠绕的水草,缠绵不休。来自于他的气息,对于她来说,都如同蜂蜜一般甜美,让她头脑眩晕,浑身发软,忍不住想向后倒。
可却有一双紧实有力的手,紧紧扣住她的酥腰,一点点收紧。她的前胸紧紧与他相贴,唇齿纠缠在一起。渐渐的,她能感受到一条柔软的舌头,如同小鱼一般游进来,在她的口齿之中寻找栖息之地。
明明力量是摸不着也看不见的东西,可在浑身的飘飘然与惊讶之间,她却很清晰地能感受到,这是属于他的力量。
他在讨好她,在乞求她,他在如泣如诉地向她诉说,他只有她了。
他也只有她就够了。
第63章 我心匪石(三) 他是她的了。
未逢佳境甘素简, 一旦贪欢,难返清宁。
赵堂浔轻轻蹙眉,眼睫颤抖, 潋滟的水光在眼里闪动。他的神色混沌而痴迷,恋恋不舍地感受着自己的舌尖在她口齿之间的流连。
四周静寂无声, 几乎只能听到自己响彻如雷的心跳。
他曾经以为自己是一个极其淡泊之人, 也从未对所谓的美满幸福有过向往,可直到此刻,他几乎能够感受到自己的魂魄似乎已经出离躯壳, 漂浮在空中, 能够看到自己浑身紧绷,又小心翼翼地把她拢在怀里。
他们循序渐进, 难舍难分, 顽皮的舌尖你追我赶。虽然毫无章法,却也难以自拔。
他只觉得自己的躯壳几乎要碎裂, 恨不得将自己的躯体烧成骨灰, 做成香囊来让她时时挂在身边。
他从前不懂,为何世人总将情欲奉得如此之高, 可如今不过是品尝到了一个苗头, 就让他忍不住地想要渴求更多。可他不能,他只能压抑着自己的欲望, 乖巧地配合她。
慌乱而又急促的吐息之间, 他又想到了那天他们在酒楼里一起听的那个故事。
法尚如此, 何况非法?
他对她的情,一边流连忘返,舍不得,放不下, 却又一边带着一股淡淡的哀愁。
他看着她漂亮的眉眼,永远带着和熙的光彩,不管走到哪里,都有那么多人喜欢她,关心她,因为她的确很好。
他忍不住有些妒忌。
她对于他而言,是他的全部。他却只是她的一部分。
他忍不住去怨恨这样的不平等,他忍不住去幻想她能不能让自己的胸襟稍微狭窄一些,可以少装一些人,让他的部分更满当一些。
他难以控制住自己的贪念,起初怕她不要他,她说愿意要他,他又悄悄怨恨她,怨恨她的光明,甚至怨恨起她那样的勾人的温暖。
这么想着,他越发加重了吻的力道,宽阔的手掌掐住姑娘细弱的肩膀,压着她的身体,用唇齿仓促地堵住她的惊叫,把她按在床板上。
这个吻不断深入,让孟令仪一点声音也发不出。他按着她肩膀的手十分用劲,让她觉得有些疼,可偏偏他亲吻的方式,又格外的轻柔,完全不如他的姿势一般强硬,更像是用这样强硬的姿势来伪装什么。而其实在内心深处的那一只小兽,伤痕累累,用舔舐的方式一点点乞求她,带着哭腔,用厮磨的方式变相地绑架她,来博取她的心软。
“阿浔,你……你松开。”
孟令仪有些慌乱地用手撑起他的头,骤然往旁边别开脸,忍不住大口喘着气:“你停一停,我快喘不过气了,而且你背上的伤口也裂开了,冷静一点。”
他轻轻眨了眨眼,咬着下唇,恍惚地吸了一口气,喃喃道:“悬悬,对不起,我是不是让你不高兴了?”
他的目光落在床榻上被他压红的手腕上,只见她用手指揉着手腕,挣扎着坐起来。他垂着头不说话,只是伸出手,轻轻拉过她的手腕,开始愧疚地为她按揉。
他想,他对于她的情,大概就是非法,这并不算是什么正当的感情,完全比不上她对他的高尚。
于是,他只敢小心地收敛起来,将其中扭曲的部分藏在心里,让自己畅快,却也让自己痛苦。
孟令仪从他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见他仍然低着头,怅然若失地看着空空的手掌心,忍不住叹了口气。
“好了,别分心了,我先帮你把那些伤口上一下药。”
他轻轻嗯了一声,面色镇静,乖乖地利落趴在床上,可举止之间的动作,仍旧有些虚弱。
孟令仪从床上站起来,有些慌乱地理了理自己的裙子,摸着黑朝屋子里走去,身后又传来他的声音:“悬悬,你要去干嘛?”
她随口答道:“我找根蜡烛,太黑了。”
“我来帮你,你小心一点,别磕到了。”
他立刻回答。
孟令仪刚想让他别动,就见他已经虚弱地撑着身子,磕磕绊绊地朝她走过来。明明屋子里面一片昏黑,他却仿佛仍旧什么都能看清一样,径直向她走过来,然后自然而然地看了看她的手,伸出几个指头,似乎在试探地问她能不能牵着。
她有些无奈,不知道怎么应对他的转变,原来对于他而言,转变那么大的吗?
她把自己的手交给他,其实主要是看他走起路来实在费劲,有些于心不忍。然后,他便带着她一路走到柜子前,利落地找出烛火,又擦燃火折子点上。
烛光亮起的瞬间,孟令仪盯着那束小小的火光,一晃神,却见他直勾勾地看着自己。见她也在看他,他却没有像从前那样躲开,而是无措地抿了抿唇,露出了一个可怜巴巴的神情。
现在她真的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了。
她帮他上完药,夜已经很深沉了。折腾了一天,她也累得不想动。
这一次,两个人十分坦然地躺在床上,还是像上次一样,一人睡在一边,中间像是有一条无形的线似的,把两人分隔开。
不过,或许真正坦然的只有一人。
孟令仪平躺着,闭着眼睛,一会儿没睡着,她复又睁开,侧过头,就见赵堂浔正侧躺着,一直直勾勾地看着她。
孟令仪有些奇怪,问:
“阿浔,你睡不着吗?”
他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反而说:
“我可以看着你睡吗?我就想看你一会儿。”
孟令仪愣了愣,出于他的身体考虑,她又说:
“不可以,你现在需要休息。”
他又忽然问她:
“悬悬,你有想去的地方吗?你有想干的事吗?我和你一起走。”
孟令仪怔愣许久,才缓缓明白过来他是什么意思。
“你不陪太子殿下去南边了?”
他的声音很轻,一字一句,却极为认真:
“以后我是你的了,你在哪我就在哪。”
孟令仪下意识想纠正他,他不应该把自己当成一个物品,一会儿属于这个人,一会儿又属于那个人。她恍惚之间意识到,他仿佛是把自己曾经对于哥哥的情感转加到了自己身上。不过她现在有些困了,而且估计一时半会儿跟他也说不明白,只顾着问另外一个更重要的问题:
“你真的想清楚了吗?这样也好,毕竟跟着一个对你不好的人,你只会受伤。”
他瞳孔漆黑,依旧认真地看着她:
“悬悬,那你会对我好吗?一直都会吗?”
孟令仪点了点头。
“那你呢?你有自己想要做的事吗?”
赵堂浔的眸子暗了暗。他没有,他什么都没有,他现在就只想跟着她,她在哪他就在哪。不过,如果她想要他有的话,他也可以有。他一时之间不敢随意说出口,怕自己的回答辜负她对他的期待。
“阿浔,你怎么不说话?要是你有什么想做的事,你也可以告诉我。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我之所以出现在这里,也不完全是因为你的缘故。我觉得,即便我们想要在一起,也不是必须要为对方牺牲自己想做的事。”
良久,他才淡淡回答:
“你的愿望是什么?我的愿望就是帮你实现你的愿望。如果你觉得这样的我让你不高兴了,我也可以去做你想让我做的事。”
他顿了顿,又冷不丁地提起:
“你之前问过我,想不想当皇帝?如果你想做皇后的话,我也就按照你说的做。”
孟令仪哑然,盯着天花板,心里有股说不上来的苦涩和沉重。
她伸出手,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
“你真是该记住的记不住,不该记住的瞎往心里去。我那天还说了别的,你忘了?”
他没有忘,他记得,他怎么会忘记她说的话呢?
“我还说了,我的愿望很小很小,让你不要嘲笑我。我就希望你能够吃得好,睡得好,没有什么烦心事。所以你什么都不想干,是吗?”
他沉默,他想说的话都已经说了,现在他是她的了,只要能够跟着她,就是他全部的意义。
孟令仪认真想了想,如果他没有什么抱负,其实他们提前走也不是不行。趁现在,他们可以提前下船,然后走陆路去找她哥哥,一路走一路游山玩水,这样的生活多自在,多畅快。而且,有他一个这样的大侠跟在身边,她也不需要害怕路遇歹人惨死他乡。
“我想干什么吗?我想干的事情其实很简单呀。我就是一个没有什么抱负的人,我只想尽我自己的能力,给人间带来一点点改变,哪怕是一个人也行。”
她顿了顿,目光轻轻地落在他身上:
“比如你呀,阿浔,你觉得我的存在为你带来改变了吗?”
赵堂浔极轻极轻地闭了闭眼。她的存在,几乎无异于上天赐给他的礼物。可在她问他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却有些卑鄙的不想开口,因为他知道,他只是她的愿望中很小很小的一个部分。
还没等他斟酌出怎么回答,孟令仪就已经接过话头:
“不过我也要谢谢你,因为你的存在,也让我觉得很幸福。”
他有些讶然地转过头看着她,她的眼睛里笑意很真诚,一如他第一次见她。那时,她从大雪里向他跑过来,他对她还满是敌意,却不想不过一年时间,他们之间已经是如此的境地。
“那我们就走吧,我们可以在下一个地方下船,然后一直朝我哥哥在的地方边玩边走,在路上看看山,看看水,你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