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脑残粉是什么意思,但应该不是个什么好词
齐铮解释:‘宋首辅,确实厉害’
宋锦知道人厉害,但一点不妨碍她烦这人,冷笑:‘是厉害,一来就给我弄牢里去了,可不是厉害嘛’
真以为她傻啊,小东西随便乱扔就算了,匕首也用一次扔一次?
那狗东西,肯定就是那天治戴元华的时候拿了她的匕首
好气啊
那老妖怪
齐铮无言以对,只能保持沉默,在心里为曲茂泽默哀
看样子他的认亲之路,还有很长的距离要走
两个人又停了说小话,继续看着那边你来我往的推卸责任
高台之上,齐晔的神色也越来越冷,越来越沉,随着他脸色变动,下面吵得厉害的几家人也一点点安静下去,额间出了冷汗
他们刚才都说了些什么来着?
但是他们说了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齐晔冷冷看着底下这些跪地的人上,想到宋商经常说他心软,他当时还想,他有什么好心软的?他若是心软,齐家那些人会是现在的地步?百官会如此听话?
但是现在看,他确实心软,他若是不心软,这些人也不至于现在就算着他死了都时候
他今年才五十出头,身体健壮,最起码还能活个十年,这些人就当他快死了啊,分阵营倒是分得快
齐晔冷笑一下,沉沉:“都是朕的好儿子啊,既然你们都认识到自己的错了,就先做个表率吧。晋王和理王知情不报,即日起,降为郡王,取消英国公府爵位,从此以后,英国公、户部尚书以及所有动手之人,处以极刑,英国公府所有人贬为庶民,各府户在府中的人,全部流放漠北……”
齐晔沉沉宣判,可以说不留任何情面,也可以说,是他在明面上宣判了晋王和理王的出局
从王爷到郡王,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至少以前,他们与齐铮是平礼,日后再见,却得行礼了
晋王和理王面色一变,立马想要求情
齐晔沉声:“英国公和温尚书所作所为证据确凿,除却谋害宋首辅一事,还有这些年所犯其余罪行,罪行累累,令朕大开眼界。念在他们往日也算兢兢业业,现也领罪,朕想着就不一一展示了,也给他们留点脸面”
晋王和理王到嘴的话咽了下去
他们不确定那里面还有没有他们的把柄
,若没有,对他们无益,若有
两个人思索许久,目光对视,带着多年的默契
“儿臣,领旨”
“父王英明”
……
朝散,英国公府和尚书府众人的命运已然定下
宋行之等人依旧笑不出来
他们站在朝堂最前方,看着已然干枯的尸身,便是知道这并不是宋商,依旧笑不出来
棺盖轻轻合上,代表着宋商的一切,都随着尸骨成为过往,史书往后,不会再留下他的一字一句
孙公公带着人过来,轻声:“三位大人,陛下派我助你们将宋大人送回”
宋行之手抚在那金贵的金丝楠木上,扯扯嘴角:“无需,我们亲自将爹带回家”
孙公公迟疑:“棺木重,三位大人”
宋慎之摆手,沉声:“无需多言,我们可行”
宋顺之没有说话,已经起了一边的挑棍放到肩上
这具金丝楠木棺重达千斤,三个人挑,属实有些难度,但是好在,宋安之和宋清之虽不参朝,却也在殿外等待
兄弟五个合力,将棺木挑起,一步步朝着殿外走去
麻带束额,红衣飞扬
周围大臣还未散去,三三两两站在一边,看着他们兄弟五人挑着棺,心中有些唏嘘,也有藏不住的艳羡
宋商虽去,但是五个孩子,都是一等一的人才啊
想着,他们忍不住移过目光,看向那边红衣少女,看着她,他们仿若看到了他转世的模样
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面对那些人若有若无的目光,宋锦双手抱在胸前,有些烦躁:“他们看我干什么啊,这么想看,开棺材看人呗”
齐铮没有说话,默默地从兜里掏出麻带递给她
宋锦瞪眼:“什么意思啊?他们要这么把人扛回去是他们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啊,很重的哎,我一个弱女子”
齐铮没有说话,拿起麻带,轻轻替她捆在额头上
宋锦鼓嘴:“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玩意儿是假的哎,就算是真的,跟她也没什么关系啊
齐铮静静地看着她
宋锦垮了肩膀,嘟囔:“真的要啊,感觉好蠢啊”
齐铮眼中闪过笑意,轻轻拍了拍她的额头,轻声:“去吧,我在旁边跟着”
宋锦瞪他:“你跟不跟关我什么事啊,而且你倒好,你是跟着,我可是要扛着,那玩意儿你知道多重嘛,我真是倒霉,唉,好烦,欠了他的了……”
她站在那儿抱怨一堆,最后深深叹气,蔫着脑袋慢吞吞朝着前面的棺木走去,又一点点加大步子,大步流星上前,接过最前面的木棍,对着兄弟五个眉眼微横,凶巴巴
“真是欠你们的了”
五兄弟见此,轻轻扬起嘴角
棺木停下,又再次启程,沿着正殿台阶一步步向下,从正宫门走出
红衣金棺木
身后百官随行
……
庆安二十年九月
大衍第一首辅宋商,卒
与此同时,朝廷百官缺失,急开科举,以其四十诞辰,十一月九日定科考
第99章 巧了,她也是
“她还没起来?”
太阳高挂枝头,破开清晨的寒霜,带来了一丝温暖
十月中旬,秋日走向尾声,马上迎来冬日,大街小巷的行人都添上了衣服,家家户户开始准备炭火度过漫长的冬日
牛铁兰以前一直都在南边,天气湿热,从没见过雪,但是在永安城,每当冬季的时候总会有一个月的漫长雪季,尤其是今年,肉眼可见地会迎来大雪
她准备出去逛一逛添置点东西
虽然宋家什么都不缺,想要什么都直接让人送最好的上门,但是最好的,不一定是最喜欢的,她近一个月时间很少出门,现在身子骨稍微好些了,也想出去走走
再加上,今日是那些人流放的日子,她们就约好了今天出门凑个热闹
眼看着人都要出城了,宋锦的房门依旧紧闭
牛铁兰蹙着眉,打开了门往里
宽敞的房间里有呼吸声,人在屋里
还好,牛铁兰松了口气,往里面走些,人好好的躺在绵软的床上,睡姿一如既往地乱七八糟
宋锦侧着脑袋埋在枕头里,两只手左右一边张开,扭着身子睡得四仰八叉的,被子都快堆到床底了,还有半只脚耷在床边
那么大一场床都不够她一个人睡
牛铁兰蹙起眉头,很是嫌弃地看着人
倒是曲茂泽还是第一次见着人睡着的样子,凤眸微亮,轻声感慨:“我们闺女,睡着了可真可爱啊”
牛铁兰一个白眼,懒得回话
曲茂泽一腔父爱在心,怎么看怎么觉得可爱
瞧瞧这圆圆的后脑勺,那优美的肩颈线,那漂亮的腿部线条,看着都一脚能踹死两个人,多好啊
一点儿都不用担心被别人欺负
他轻声:“让她继续睡吧,小孩子睡懒觉很正常”
牛铁兰呵呵一笑,凉凉:“睡懒觉?我看是玩累了吧,滚起来宋金金,别给我装睡,昨晚上又跑去哪里潇洒了?”
床上的小呼声一窒
四仰八叉的宋锦一个翻身,裹着被子往床里面翻去,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和红扑扑的脸翻过身,讪讪一笑
“娘,你起这么早呢?”
牛铁兰抱手,睨她:“早?马上流放的人都要出城了”
宋锦立马一个激灵翻身起床,跳下床匆匆忙忙跑到一边去找衣服,嘴上喊着:“哎呀,都这么晚了?娘你真是的,也不早点叫我……”
牛铁兰走过去拧住她的耳朵:“昨晚上是不是又跑城外去了?又把岐王带走了?你可真行,自己天天逗猫遛狗就算了,还带人岐王一起当纨绔?我看你是脑袋太硬了”
宋锦哎哟:“娘你这说的好像我把人带坏一样,又不是我挟持人走的,他自己要去的嘛,疼疼疼,好了,我错了,我下次不和他玩了还不行嘛,我一会儿就去找他,和他说我娘我不让我和他玩,哎哟哟疼,你到底是谁的娘啊”
牛铁兰气笑,一巴掌拍她脑袋上:“没脸没皮的臭丫头,赶紧收拾”
宋锦揉着发红的耳朵,做了个鬼脸,又继续探回衣柜里面找衣服去了,一看就是半点儿没听进去,也把身后人当空气
牛铁兰看着那边被当透明人的曲茂泽,无奈叹气,在他开口前,走过去拉着人的袖子把人拉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