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长长的过道,她好奇的探出头看他,伏城顿了片刻,对上她的目光。
她会答应的。
他想。
幼宜还没听到伏城的回答。
她被放在床上,一双大手把她翻了过来。
“边做边说。”
酒店的镜子更大更清晰,果然更好。
伏城说,他房里的家具都还没怎么买,住进来之后,软装一直搁置,是在等幼宜挑选她喜欢的装饰。
现在伏城想,到时候要定制一面落地镜放在客厅。
就放在书架的旁边,只比书架低一点,上面就是射灯,开灯时照着镜子,会亮堂又清楚。
看幼宜喜欢什么风格,如果是那种带毛绒兔耳朵的镜子,也都可以。
“你还没回答我。”幼宜以为能适应他的凶猛,却没想过一山更比一山高,她只能埋头在他的怀里缓气。
“什么?”伏城声音暗哑。
幼宜想掐他。
是不是要她再说一次。
她说,要不要谈恋爱。
伏城似乎明白了。
“那从哪个步骤开始?”他问:“先牵手吗?”
正常的谈恋爱的步骤,牵手,拥抱,接吻——
他们已经都有了。
既然这样,她想先从哪里开始。
“伏城。”幼宜声音软的能滴水,喊他名字时更是让他受用的不得了。
“你是说,因为我是丁幼宜,所以——”
所以你喜欢我是吗?
“我说了,只要你愿意来我怀里,我就永远都是你的。”
当然喜欢,早在她还不知道他名字的时候,他就很喜欢了。
他低头亲了亲她额边,说:“过两天把房子退了,搬到我这里来吧。”
他们谈恋爱,从同居开始。
第28章
早上九点退的房, 然后在附近吃了早餐。
伏城去给爷爷办出院,幼宜在车里等他。
等手续全部办好已经快十一点。
老爷子要自己回去,不让伏城送, 没办法, 他只能托人过来接一下他。
幼宜问:“你为什么总和爷爷吵架?”
今天早上起来她才看到他背上的伤, 很长一段的青紫, 纵横交错,肩胛骨往下那一块,甚至被打得皮开肉绽。
伏城:“话说的不好听。”
他们爷孙俩一个赛一个的不会好好说话,但其实伏城挨打,也是因为顾着老爷子。
没办法少让他生气, 那只能尽量让他出出气了,打一顿没什么。
幼宜握住他的手,小声说:“下次还是不要挨打了。”
至少打一下就行了, 怎么能打这么多下。
而且伏城真的没有做错什么。
要是她在就好了。
答应了会帮他劝架的,结果也没有劝成。
伏城系上安全带, “到老爷子这个年纪,他要愿意打让他多打几顿。”
今天的雨依旧没有停, 雨滴啪嗒打在车玻璃上, 倒有阴闷天气下带来的抑郁,幼宜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在副驾驶犯困。
昨天晚上加起来睡了不到五个小时,早上七点又被弄醒了。
她醒来的时候, 车已经停在地下车库。
伏城在她旁边坐着。
“到家了?”幼宜迷瞪。
“到很久了。”伏城下车,打开副驾驶的门过来要抱她, “有这么困?”
“好累。”幼宜叹气。
她累得快散架了,伏城精力依旧充沛。
伏城:“那也先回去睡。”
伏城摸了摸幼宜的头。
从地下车库上九楼, 幼宜还在困得打盹,伏城让她先回自己房间休息,到时候醒了给他发消息。
伏城刚进门,没两分钟,门外传来敲门声。
打开门,幼宜手上提着药箱,站在门口。
她抬起脸,眼睛里是困顿疲倦,努力打起精神,很认真的说:“我给你处理伤口。”
伏城:“不睡觉了?”
幼宜摇摇头。
她即使很困也想着他身上的伤,都已经托了这么久,再不处理怎么行。
于是伏城让她进来。
他径直脱掉上衣,在幼宜面前坐下。
贲张结实的肌肉上,青紫的棍痕快比上她小臂粗,破开的血肉仿佛叫嚣的凶兽,拖了一天时间,淤青蔓延的更加可怖。
换作其他人,肯定会被吓到。
幼宜没有,他们书本上的某些图案,或者她真实见过的,都有比这可怕很多。
伏城顿了下,担心说:“怕就算了。”
他身上除了这些,还有陈年旧伤,腰上那道疤更是粗长,是她这样白嫩的肌肤上从来不会有的。
“我才不怕。”幼宜用生理盐水帮他把绽开的伤口洗干净,柔声说:“我毕竟是学医的。”
虽然现在还只是半吊子的医学生。
幼宜用盐水洗了一遍,然后用大棉签粘碘伏消毒,仔细的大范围消毒过三遍,才敷上纱布。
幼宜说:“要每天换药,你不要自己弄,我来。”
伏城答应:“好。”
伏城去房间拿了件干净的衣服来穿上。
幼宜目光停在他后背伤疤上。
“你这伤,怎么来的?”
这伤不是小伤,还缝了那么多针,说不定,还要从生死线上走一遭。
伏城衣服穿好,后背所有的痕迹也都消失在她眼前。
他转回身。
其实……并不想太让她看到。
“你捱过十分钟了吗?”伏城问她。
幼宜愣了下。
上次伏城说,好奇他的话,先捱过十分钟,他就告诉她。
幼宜眉头拧起来,她手指逐渐抓紧,不满说:“你连我也不告诉。”
多过分。
是连她——
都不告诉。
她以为,她都可以知道的。
她这语气,谁受得了。
伏城眉间微动,语气也放柔了。
“都过去了。”他说。
在那次悍然越线的挑衅中,4名兄弟牺牲,冰峰雪谷之下,染了整片河滩的鲜血,他也受了重伤,做了两次大缝合手术,而身为总指挥官,他在这次受伤之后,选择了退役。
可听度……并不怎么高的一个故事。
两次大手术……
幼宜眉头都拧了起来。
“爷爷不知道?”